第(1/3)頁 阿吉奈嘻嘻笑。確實,他唱歌非常好聽,可從來不在人多的時候唱,能聽過他唱歌的人,除了托婭確實沒幾個。 阿斯根撲進媽媽的懷里撒嬌,央求著:媽媽,你就唱一個吧,唱一個吧,好媽媽,求你了。 托婭笑而不答,輕輕撫摸兒子的小腦袋,眼睛深情地望著美麗的草原。 是啊,這片草原,就是她心中最美的草原、最愛的草原。記得第一次走進孔雀屏草原時,比兒子現(xiàn)在的年齡大不了兩歲,那時候還沒有二弟馬蘇合呢。是爸爸馬額爾德木圖趕著勒勒車,媽媽娜仁圖雅懷里抱著剛會走路的大弟馬蘇德,她和姐姐馬紅霞就坐在車的最后,把雙腿垂下,踢著路邊又高又密的牧草玩兒。后來,兩人玩兒出了花樣,開始踢路旁盛開的野花,看誰踢得又快又準又多。媽媽趕緊制止她倆,說:別踢那些花兒,這么禍害人啊?只有每朵花都結(jié)了籽,明年草原上才會有好多好看的花呢。 玩兒在興頭上的姐妹倆沒有聽媽媽的話。 這么多年過去了,現(xiàn)在的草原和托婭小時候的相比,確實退化了,牧草也沒以前高了、沒以前密了,野花也沒以前多了。難道,真的和自己小時候的“踢花”有關(guān)嗎? 爸爸馬額爾德木圖當(dāng)時教育姐妹倆說:老話兒都說“靠山吃山需養(yǎng)山”,我們牧民也一樣,靠草原吃草原也得養(yǎng)草原。如果人人都不愛護,等有一天這里沒了草、沒了花,那就不是草原嘍,連草甸子都不算啦。 那時候,爸爸是多么年輕啊,而且能說會道,肚子里的詞兒和諺語都是一套一套的,當(dāng)時人們都夸:這老馬啊,真會說,聽他嘮嗑兒,割耳朵都不知道疼。 爸爸還能唱歌,最喜歡唱的當(dāng)然是蒙古族的長調(diào)民歌,其中一首《諾恩吉雅》也算他的拿手之作吧。 “老哈河水,長又長/岸邊的駿馬,拖著韁/美麗的姑娘,諾恩吉雅/出嫁到遙遠的地方/當(dāng)年在父母的身旁/綾羅綢緞做新裝/……海青河水,起波浪/思念父母情誼長/一匹馬兒作彩禮/女兒遠嫁到他鄉(xiāng)……” 旋律悠長中有些凄婉,額爾德木圖深沉渾厚的嗓音唱起來別提多好聽了,把紅霞和托婭給迷住了。也許是小女孩的心思更能體味歌中的深意,更容易引起共鳴吧。 娜仁圖雅說:我說老馬啊,這歌兒應(yīng)該是我唱啊,怎么你給唱上啦? 額爾德木圖反問:難道嫁給我們老馬家,讓你受苦啦? “我受沒受苦,你還不知道啊?” 額爾德木圖只顧著大笑,并不回答。 歲月無情流逝,催促孩子們長大成人的同時,也帶走了父母的青春年華和美麗容顏。如今,馬托婭自己也成了母親了,有了可愛的兒子,父母的身體卻不太好了,爸爸唱不了歌了,這讓托婭是喜是憂呢?也許,生命就是這樣順其自然吧。 回不去的是童年,忘不掉的是記憶。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