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徐階則看向了朱翊鈞:“陛下,此公之言,罪員無法辯駁,罪員也無法證明他是在御前信口雌黃,還是真的是井底之蛙;” “但罪員告訴陛下一個事實,陛下大可去翻皇明以前歷朝史冊與文臣筆記。” “里面記載的大多數文臣,多數被贊揚清廉持正,家風嚴,對自己也約束的嚴,而只有一兩個奸臣;” “可若是只有一兩個奸臣,又怎么會亡國?” “難道天下文臣皆是對奸臣畏懼的不敢直言不敢抗爭之輩嗎,皆是懦弱之輩嗎,可若皆是懦弱之輩,又怎么約束宗族族人與門人朋友,怎么算得上是清廉正臣?” “所以陛下若信他的話,認為能到輔臣位置且崇尚清靜無為的是真圣人,后人只怕只會將亡國的責任歸咎于陛下!” “畢竟后人也無法在史冊上看出當時的輔臣有任何不對之處。” “但若陛下用的是敢為之人為輔臣,哪怕最后亡國,后人也會知道這亡國不能只怪陛下一人,甚至都不會怪陛下,而只怪這輔臣執政不當。” …… “陛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罪員自知罪孽深重,已不能茍活于世,何況罪惡昭彰,已難以掩飾。” “所以,罪員此時不可能撒謊,畢竟臣還是靠此讓陛下下旨免臣凌遲酷刑。” “在罪員看來,這天下之官僚,要么是大奸似忠,要么是大忠似奸,鮮有完美無瑕者。” “因為,欲做奸臣,就得掩飾自己,欲做忠臣,就得不近人情才能踐行圣人之道,前者自然看上去忠,后者自然看上去刻薄。” “罪員無疑是前者,所以罪員再會掩飾,事實上,的確做了對不起社稷蒼生的事,犯的事比太師嚴重很多。” “太師無疑是后者,雖做過許多不近人情的事,所謀之事卻是大利于國。” “而太師此時的遺書里的見解無疑是對的,陛下治政與其重德,不如重功,畢竟真正大德之人難辨,而還不如看其主張,看其欲立何功,而沒準還會是一大忠臣。” 徐階的確從未這么坦誠過,也未這么暢言過,一時竟越發的精神奮發起來,說的也很多。 “更懂先生的還是你徐華亭呀。” 朱翊鈞說了一句。 趙志皋這時也偃旗息鼓起來,只兩眼噴火地盯著徐階。 這時,申時行站了出來,道:“以臣愚見,對于大臣,是忠是奸,往往由不得他自己,徐階雖是奸臣,但也有忠的時候,如保證先帝順利即位之功。” “所以,在臣看來,不如聽其志,觀其行,如太師在數中所言,無論用人還是治事,皆當實事求是,在覺得其忠時便用,在覺得其奸時便黜!用實踐去驗證一人一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