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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啦？”陽羽疑惑道。

    “他、他們臉上的花紋……”小夜一時不知該如何形象地表達自己的心情，“不是畫上去的嗎？”

    “那是紋身貼啦?！标栍鸬ǖ鼗卮鸬溃凹赖湮枵咭谀樕厦璁嫾y樣是我們多年來的傳統——不過真的用筆去畫就太麻煩了，似乎幾十年前的舞者還會那么做？”

    “喔……”

    小夜被“與世隔絕的深山民族臉上的紋身貼”沖擊得有點懵，只好先胡亂地應了幾聲。

    “話說回來，我看到大家似乎都帶著模樣很相似的羽毛飾品？”

    “嗯，那也是我們的傳統?！标栍鹱Я俗ё约旱膰?，將頸環上三根搖晃的羽毛更清晰地展露給小夜看，“這是用火焰雞的羽毛做的——據說在很久以前，火焰之民曾經會使用火焰鳥掉落的羽毛制作飾品呢?！?

    小夜了然地點頭。

    此時，兩人正好從河邊屹立著的高大石板旁走過。石板上的彩繪似乎已經有些年頭了，色澤開始變得暗淡，但畫面輪廓依舊清晰。畫中人身穿火焰之民特有的服飾，頭帶一頂鮮艷的羽冠——那羽冠像是怒放的花朵一般，一根根羽毛從內向外伸展開來，根部被細密的絲線編制在一起，威嚴而充滿神秘感。

    “這是我們兩百多年前的一位族長的肖像畫——他頭上的羽冠只有族長才有資格佩戴。”臨時導游少年盡職盡責地解說道。見小夜仔細觀察著彩繪，神色似乎有些好奇，陽羽又補充道，“如果你想要的話可以去特產店買喔?！?

    “誒……”小夜一呆，“羽冠不是只有族長才有資格佩戴嗎？”

    “唔……應該說是只有族長才有資格免費佩戴？”

    小夜：“……”

    “你放心啦，我們絕對不會用波波的羽毛染色充當火焰雞的羽毛騙人的?！眮碜陨钌街忻褡宓纳倌辍栍鹫J認真真地給自己一族的特產店做著宣傳，絲毫不覺得自己已經將海報中所宣傳的神秘感毀得一干二凈，“冬天戴在頭上會感覺暖融融的，怕冷的客人請務必考慮一下?！?

    小夜：“…………”

    陽羽：“怎么了？”

    小夜：“沒什么，我只是感覺到了一種手持圣劍的圣騎士騎著摩托車發起沖鋒的氣氛。”

    陽羽：“……誒？”

    走過半個村子后，小夜也意識到海報上的宣傳有不少虛假的成分在。雖然“與世隔絕的深山民族文化”是個很吸引游客的賣點，但在這個時代，聯盟國土內還沒有被現代科技所同化的民族多半是不存在的吧。

    “前面就是烈焰谷的中心地帶了。正好，現在是‘獻給神明的舞蹈’時間喔?！奔t發少年踮起腳尖，遙遙指向鼓聲傳來的方向。

    河邊有一片空地，寬闊的圓形木質祭臺便屹立在那里。祭臺邊緣安置著不少火把，將臺上人們的面龐映得通紅一片。

    而在祭臺的最中央，一根高大的水晶柱靜靜地佇立著。

    水晶柱的質地幾乎透明?；蛟S是黃昏天光的影響，也或許是火把的映照，水晶柱內部不斷跳動著橘紅的火苗，仿佛擁有靈性的生物一般。水晶柱表面雕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符號，看起來分明是年代久遠的產物，字跡卻絲毫沒有變得模糊。

    小夜辨識出了那是烏柏象形文字——它是人類所發現的最古老的文字，也是世界公認最難以解讀的祭祀語言。

    布滿字跡的通透水晶柱仿佛映照著古代的瑰麗文明。只可惜，有一道裂縫從水晶柱頂端一直蔓延到中部，破壞了它渾然一體的美感。

    “這根柱子名叫「盟約之柱」，據說已經有千年以上的歷史了。”陽羽的聲音適時響起，“上面雕刻的文字是烏柏象形文，據說與火焰之民古老的祭典有關——只是這種文字的年代實在太久遠，現在除了族長之外很少有人能解讀它了?！?

    在被火把所圍繞的祭臺上，一群人正在翩翩起舞。

    他們的服飾華美而神秘，兩根金紅羽毛貼附在臉頰旁，仿佛妖精的尖耳般隨風抖動。舞者們時而擊掌，時而拍打腰間的鼓——它的模樣并不華麗，發出的聲音卻非常特別。那并不像鼓聲，反而像是人類在虔誠地吟唱著什么；無形的旋律在空氣中震蕩，震撼人心、卻又溫柔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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