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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蒙面無表情地說：“原材料是祂的眼睛，從神話生物形態(tài)上摳出來的。”

    順帶一提，窺秘人的神話生物形態(tài)是一個長著無數(shù)眼睛的“蜂窩煤”。

    亞當?shù)谋砬槌霈F(xiàn)一點碎裂的跡象，但祂還是維持著平和的語氣：“你將身上的一部分送給祂，祂將身上的一部分回贈給你，這很合理。”

    “但我寧愿祂送我一點平實的東西。”阿蒙戴上了眼鏡，“雖然現(xiàn)在正好用得著。”

    透特為這副眼鏡命名為“賽博視角”，雖然阿蒙問“賽博”是什么意思的時候，祂只是老神在在地一笑，并未多說——這種笑容在父親給予每個天使翅膀的時候阿蒙見過，祂也分到了一對油光水滑的純黑羽翼，平時都以一種極其不科學(xué)的方式折疊起來，收在脊背里。

    按照父親的說法，這是神國的“企業(yè)文化”。

    舊日遺民總是有些個讓人費解的操作，但這么多年過去，阿蒙多少有點習(xí)慣了。

    現(xiàn)在，阿蒙有點意會到“賽博”這個詞的意思了，因為透過這副鏡片看，城邦不是城邦，廢墟不是廢墟，土壤不是土壤，怪物不是怪物，而是一堆堆靈數(shù)和符號組成的抽象事物，冗雜得讓祂渾身一顫，所幸的是，祂全身上下的時之蟲都被調(diào)動起來承擔(dān)信息的壓力，這才不至于頭暈?zāi)垦！?

    “其實你可以用更直接一些的方法解決問題。”亞當在祂的視野里也變成了不可名狀的一坨，“比如直接盜竊白銀城領(lǐng)導(dǎo)者的記憶，看看他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但這樣會少掉許多探索的樂趣，我將不會有機會用到這副眼鏡。”

    “又或者，你已經(jīng)不習(xí)慣將整段的記憶從人腦中撈出了。”亞當沒給祂掩飾的機會，“如果是以前，你一定會讓分身寄生白銀城的居民，從他們的大腦中搜刮一切有用的信息，可在意識到有哪里不對勁后，你的切入點卻局限于黑面草本身。”

    “你甚至想要嘗試種植黑面草。”

    心理醫(yī)生有意刺了祂一下。

    “我只是去北境的大棚里逛了幾圈后頗有感觸，尤其是那些……氣勢恢宏的標語。”

    “什么？”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chǎn)’。”

    亞當默默咽下差點嗆到自己的唾沫，并無比慶幸自己此刻在阿蒙眼中只是不可名狀的一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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