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捷徑可走的。”透特疲憊地笑了一下。 不知從何時起,即便是翹起嘴角看上去就要耗去祂不少力氣。 阿蒙別開了眼睛,岔開了話題:“你真的那么確定……‘遺忘’是祂瘋狂和痛苦的癥結(jié)所在?” 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阿蒙立刻后悔了,透特臉上強撐的笑容在一瞬枯萎,眼中盛滿搖搖欲墜的悲傷,祂想要倒轉(zhuǎn)時間,似乎這樣就能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可心神卻溺斃在那兩泓紫光里。 “大概是五年前,我陪祂聊天,給祂唱了首《貝加爾湖畔》,祂看上去很開心,也想高歌一曲……” “可還不等哼出一段旋律,祂就哭了。” “祂一邊崩潰成一灘陰影,一邊哭著跟我說,‘我不知道怎么唱《白樺林》了’。” “從那天起,我就在想……我們一心想著替祂收回權(quán)柄,宣揚祂的事跡,祂的尊名,想讓祂接近那個‘完整的’造物主,可卻忽視了那些……祂努力想抓住的,卻像沙子一樣從祂手中流走的東西。” 透特幾乎每說幾個字就要停頓一下,祂的聲音和呼吸都是顫抖的,可卻仍舊堅持著說了下去。 “我常在想,如果再早一點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為什么? 天生神話生物的心底升騰起茫然的迷霧。 為什么父親始終忘不了作為人類的自己呢? 為什么父親執(zhí)掌過全知全能的權(quán)柄,建立過光輝常在的永晝神國,高踞于星界的頂端,享受全世界的朝拜,最終卻忘不了那片蒼白的雪原,忘不了一首歌,忘不了那個……渺小的自己呢? 難道成神的百年千年,都比不過做人的那數(shù)十年嗎? 祂想要握住隱匿賢者的手,拭去祂的淚,攬過祂的背,說出讓祂覺得寬慰的話語,可卻像被凍住了似的一動不動。 我在害怕。 阿蒙后知后覺地得出這個結(jié)論。 那些祂覺得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卻是我無法理解的謎題。 我害怕暴露我們之間天生的隔閡,卻只能以沉默來假裝若無其事。 “抱歉,我最近精神不太好。”透特吐出一口氣,“我們出去吧。” “祂們知道嗎?”沉默良久后,阿蒙突然問道。 “什么?” “梅迪奇和烏洛琉斯。” /130/130355/31262810.html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