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為何慶幸?” 秩序的陰影在所羅門莊嚴的大麾下蓄勢待發,一舉一動盡顯神明之威,透特卻始終淡淡笑著,仿佛只是在說什么家常話。 “因為陛下顛覆了這個故事的結局,不是嗎?舊神是如此不愿后來者觸碰到祂們的境界,可陛下卻率領諸位同僚狠狠打了祂們的臉。” 緊繃的氣氛松弛了下來,就連一向不露聲色的查拉圖也松了口氣。 透特繼續說:“如果陛下用babel一詞命名這座塔,那么這個詞將不再意味著失敗的紀念碑,而意味著一根刺,一根讓舊神們寢食難安,晝夜難眠的詞——這是一個有趣的反轉,您說是嗎?” 所羅門撫掌大笑,“確實有趣,那么就照你說的做吧。” 阿蒙正了正單片眼鏡:“你看起來就像一個弄臣。” 透特聳了聳肩:“打工人總要哄老板開心的。” “我看你建國日那幾天對所羅門還一副愛答不理,眼不見心不煩的樣子呢。” “爺心情不好,懶得裝了,咋地?” 時天使成功被逗笑了,“真想讓你的信徒瞧瞧你這副市井混混一般的嘴臉。” 透特佯怒道:“你敢?” 笑鬧之間,又一塊碎片被觸發,這次的背景不在北大陸,而是神棄之地,一個即將失控的牧羊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口齒不清地念誦著神的尊名,到最后眼淚都化作血水,身體也崩潰成腐肉,和充滿詛咒和悲哀的大地融為一體。就在祂們以為這個片段到此為止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卻漸漸變紅,幾欲滴血,仿佛野獸低吼的囈語從耳邊炸響,而血海也開始揚起波濤,透特趕忙和阿蒙瞬移到了更高的地方。 “你的臉……” “沒事。” 祂習慣了。 幾只眼睛在透特的半張臉頰上裂開又閉合,但還是留下了幾道割傷似的縫隙。透特低垂著眼,阿蒙看出祂在難過。 剛才的畫面之所以會變紅,是因為倒吊人眼中落下血淚,而那歇斯底里的囈語……是神明的哭嚎。 祂在因為無法帶來救贖而感到悲哀。 出于一種無言的默契,祂們沒有說出心中的猜想,而是在血海上方漫游了一會兒,最終撈到了一個面包糠似的,幾乎要被忽略掉的記憶碎片,點進去后,里面并沒有呈現出先前那種連續劇似的畫面,甚至連劇間廣告都比它長久——因為這個記憶碎片只是一張畫,白茫茫的雪原,紅磚的房子,一連串腳印,除此之外別無他物,完全看不出誰在這兒做了什么。 這種“面包糠”一樣的記憶碎片,祂們又跟大海撈針似的撿出不少,有的是單純的畫面,巨大的鋼鐵殘骸被籠罩在陰云之下,有的是一段旋律,透特隱約能聽出《白樺林》的調子,還有的僅是一段冰冷的信息,“全面封鎖切爾諾貝利”。 “感覺到了嗎?”透特嘆了口氣,“越久遠,越破碎,越零散,越難以解讀,也越難拼湊。” “‘很難’的意思就是還有希望?” “如果——我是說如果恰好撈到兩個時間點非常相近的記憶碎片,它們就會相互吸引,彼此結合。”透特露出一個苦笑,“如果幸運眷顧,讓這種巧合發生數十次之多,就能湊出一個相對完整的記憶片段。” 顯而易見的,這是一個浩如煙海的工程——先別說倒吊人的夢境充斥著極端情緒,呆久了于自身無益,透特自己也要對成千上萬的信徒負責,無法將太多的時間花在這里。 阿蒙沉默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會找到更聰明的方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