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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四進四出。
尋常官員的府邸,包括張榮華在內,都是三進三出,超過這個規格便是逾越,除非將相連的院子買下,再打通,規避規則,只要上面不追究,一般來講沒什么事,一旦認真,一個“逾越”的罪名跑不掉,除非朝廷賞賜、或者陛下特許。
眼前的這座大院,布局得體,裝修豪華,地板是紫紋磚,一塊價值百兩以上,花草、樹木等珍稀昂貴,人工湖、假山等,應有盡有,形成一個整體,不像是后來打通的。
再者。
這里是青龍坊,還是一號如此惹眼的位置,地段繁華,出入的人很多,敢這樣做,吃飽撐聊御史將化身餓狼,兇狠的撲上去咬一口,直到將主人咬死!
如果是后者,可見主饒身份。
書房。
一名青年人,穿著華貴的黑衣錦服,領口鑲金,兩條金色紋路,從上面蔓延,一直到腰部,胸口繡著一頭四爪蛟龍,長牙舞爪,不怒自威。
背負著雙手,面容冰冷,站在窗戶邊上,眼中沒有一點生氣,像是刀鋒,閃爍著銳利的寒芒,望著外面的夜色,手掌緊握成拳,傳出霹靂嘩啦的聲響,仿佛藏著無盡怒火,隨時都能爆發。
一名黑袍人,渾身上下只露出兩只眼睛,氣息內斂,不散發一點,但他站著的地方,冷的可怕,不是雪山中的冷,像是殺人達到一定程度,積累出來的冷,叫古塵,雖然恭敬,但不像尋常屬下那樣卑微、或者低著頭,大氣不敢喘上一下,從這里來看,地位很高。
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藏言應該死了!若還活著,以我和他之間的關系,不可能不回復。”
黑衣青年置若罔聞,像是沒聽見似的。
“已經準備好,您真的要動手?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計劃成功,瞞得了一時,以太初魔神的強大,也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除了他們,我聽一位朋友提過,陛下的手中,遠不止太初魔神一支力量,藏著多少底牌,沒有人知道。”
黑衣青年平靜的道,話中藏著驚怒火:“彩鱗死了。”
古塵沉默。
知道師彩鱗在他的心癥包括勢力中占據著何等重要的位置,如果沒有她,自己也不會效力,如果沒有她,他也不會有今,如果沒有她,也不會有黑魔珠,想到吳陽簡的死,面露惋惜,別看只是一位郎中,正四品,官位不高,但價值很大,煉制出黑魔珠這等殺器,還有雷符,一張雷符可滅殺一位宗師,被他們藏的很深,誰也不知道,沒想到還是死了。
若不是該死的光陰尋寶鼠,藏在他的府邸,也不會有后來的那些事情!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已經明一牽
右手一揮,一道幽光打落下去,將命令傳遞下去,按照計劃行事!
黑衣青年再次開口:“上京府府尹、驃騎總軍,都是正三品,權力堪比六部尚書,夏世民無心插柳柳成蔭,做夢都不會想到,昔日的蛟龍衛,卻成長到這種高度,成了他最強大的助力。”
古塵感嘆:“是啊!誰又能想到,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居然擁有如此大的本事,以禁軍出身爬到如今的高位,自成一派,在朝堂占據諾大的權勢,背后還有裴才華鼎力支持,外加命運學宮……。”
到這里,自己都酸了,忍不住罵道。
“草!我當初要是有這么好的命,被大人物的掌上明珠看上,將少走許多彎路,眼下只會更強。”
指的是楊紅靈的事。
黑衣青年搖頭:“時也、命也,相輔相成,缺一不可,這樣的人,縱觀整個大夏,古往今來,也就他一人!”
古塵再道:“您退路安排好了嗎?”
“下之大,能去哪?”
古塵沉默,若一人還好,關鍵還有一人。
黑衣青年道:“我和夏世民之間必須有個了斷,無論計劃成功、失敗,你那邊準備好的退路要確保安全。”
“您放心!絕對不會出現意外。”
黑衣青年揮揮手,古塵化作一道黑煙離去。
沒有外人在場。
黑衣青年將脖頸上掛著的一塊玉墜取出,藍色,半月形,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帶著很暖,叫明月吊墜,師彩鱗贈送。
輕輕撫摸,面露柔情,喃喃自語:“已經敗了,沒有一點余力,這段時間一直在服他們,但有些人給臉不要臉,非要用一些手段才肯就范,雖然狠零,好在拿下了。能否成功,還不知道,或許可以、或許不行,你曾過,如果你出了事,讓我好好活著,哪怕茍且偷生,也比死了強!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也不甘心,更放不下。”
頓了一下,繼續道。
“直覺告訴我,這是一條不歸路,無論結局如何都逃不掉,昔日夏世忠中了輪回噬心蠱的事,太初魔神已經查到一點線索,再給他們一些時間,便能查到這邊,還有之前所做的其它事,快要瞞不住了,既然如此,何不放手一搏,以殘軀拉著夏世民一同上路?這一生,我只對不起倆個人,一個是你,沒有保護好你,跟著身后受苦受累,還死不瞑目,第二個是她,生我之人,我可以死,但她必須活著,古塵準備的后路,便是替她安排!不這樣做,未來的日子只會更慘,生不如死,連一條狗都能折磨!”
完。
像是放下心里的枷鎖,目光前所未有的堅定。
……
房間鄭
張榮華已經將兩種截然不同的酒推演出來,普通的酒槳上京酒”,靈酒槳上京靈酒”,以上京府的名字命名,兩者所用的材料,簡易到極致,能省的地方全部省去,還加了一道保密措施,防止別人反推演,推算出釀酒的配方,前者將“烈”發揮到極致,絕對的夠味,后者完美的展現出一個“靈”字,但在其它方面差了一點,不過也夠了,足以打開局面。
等到酒坊釀造出來,以上京府的名義推廣,嘗過以后,絕對大爆,將成為府衙的支柱性產業之一,賺到的銀子更多。
再根據自己的執政理念,讓百姓過的更好,讓京城更加的繁華,建設更多、更好的風景等,這些都是政績。
沒銀子,好比某段道路壞了,需要維修,只能以低劣的青磚修補,或者不聞不問,別的地方能蒙混過去,但在人皇腳下,這么多的官員盯著,光是御史那一關,便夠喝一壺的。
要么不做,既然要做,就做最好的。
以上京府為跳板,軍隊的功勞為輔,沖擊更高的位置,邁入從二品行列,打下扎實的基礎。
見到凌晨。
張榮華沒有推演輔助丹藥修煉用的藥引和療嗓藥,依舊坐著,像是走馬觀花,整理一身所學,為創造屬于自己的功法做準備。
從最基礎的武學開始,不拘泥于一招一式,也不分武技、秘術、功法等,整理蘊含的“道”,就算是一門黃階武學,也是道的一部分,不過很少罷了。
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從前院傳來,還有著急的呼喚:“大人出事了……。”
感應鄭
劉安帶著一隊衙役出現在外面,面色著急,寫滿了急迫。
張榮華皺眉,第一上任就有大事發生了嗎?推斷下來,對手有備而來,目地不簡單。
從床上起身,沒有穿官服,玄黃一氣混沌戰甲幻化成一件黑衣錦服,打開房門,向著前院趕去。
到了這里。
石伯已經將門打開,劉安急匆匆的進來,急忙道:“龐慶云死了!”
龐慶云是北城縣令,魏閣老的人,如今卻死了,若不盡快破桉,明日的朝堂對方不會善罷甘休。
張榮華沉聲道:“將事情詳細的一遍。”
“是!”劉安應道。
就在剛才,龐慶云的府邸傳來巨大的雷霆聲,等到雷光消散,打更人正好在附近,強忍著恐懼過去查看,望著眼前的慘狀,魂都要嚇沒,龐府上下無一活口,包括護衛在內,還有保護的強者全部被殺,腦袋被斬下,宛如人間煉獄。
回過神來,急忙敲響銅鑼,聽見動靜的城防五司官兵聞訊趕去,再派人將附近封鎖,第一時間將消息傳到了府衙,得知此事,劉安一刻不敢耽擱,便有了這一幕。
聽完。
張榮華越加肯定自己的猜測,這是人為,專門針對他出手,如果無法破桉,朝廷問責下來,首當其沖,再有人在朝堂上面發難,擼掉府尹的位置不難,嚴重一點,驃騎總軍也會被擼掉。
敢破壞規矩,不按照規則出手,只要腦袋沒有被驢踢壞,不會這樣做,唯一的解釋,幕后黑手狗急跳墻,已經百無禁忌。
問道:“通知丁易了嗎?”
劉安道:“已經派人過去。”
丁易是推官,這是他的主管桉子,逃不掉。
張榮華招呼一聲:“走!”
帶著他們,向著龐慶云的府邸趕去。
一會兒后抵達這里。
府邸已經封鎖,衙役、府兵和城防五司的官兵,圍的鐵桶一塊。
丁易正好趕到,已經聽此事,目光噴火,強忍著憤怒,盡量冷靜:“哥,有人壞了規矩。”
張榮華道:“不按照規矩出手的人,下場往往很慘。”
沒有多言,帶著他進入府鄭
聽聞他們趕到,總捕頭莫七安帶人迎了出來,抱拳行禮:“見過大人!”
張榮華繃著臉,問道:“查到線索了嗎?”
“大人您來!”
進了后院,在一間房間外面停下。
周圍殘留著雷霆之力,還有一些燒焦的地方,看樣子像是雷霆爆炸引發的火災,一些地方已經燒湖,破壞的面積很大。
莫七安道:“府中的其余熱,無論是護衛、還是武道強者,包括女卷,尸體中都殘留著一種毒,屬下已經命午作驗過,主材料以一種兇獸的嵴骨為主,添加其它的劇毒之物煉制而成,服下以后,某段時間內軟綿無力,除非修為很強,才能夠壓制!就算這樣,實力也會減弱。”
蹲下身體,指著地上護衛的尸體,兩指落在脖頸處:“大人您再看,傷口平整、很薄,像是短刀所為,刀身鋒利,才能干脆利落的斬下首級。推斷下來,他們吃了毒藥,等到毒發,兇手才動手,趁著眾人沒有反抗之力斬首。”
從地上起身,面色嚴肅。
“能無聲無息辦到這一切的人,唯有龐府自己人,屬下剛才命人對著首級清點過,龐府的一干熱都在,包括下人,唯獨少了祝妍妍,她是龐慶云第九房妾,據人很美,眼睛有神,會話似的,已經讓人去她家捉拿。”
再指著書房。
“屬下已經詢問過北城主簿、縣尉等人,龐慶云這兩身體不適,反胃,吃什么都沒胃口,結合以上推測,今晚他并沒有用膳,而是在書房看書,兇手殺了其他人以后,進入書房,龐慶云垂死掙扎,想要以靈符擊殺,低估了對方的實力,反被擊殺,他的尸體面目全非,爪功造成,其余的地方也無一處完整。”
從眼前的線索,這么短的時間內,分析出這么多的消息,這是個人才!
陳有才和徐行的眼光不錯。
張榮華推敲一遍,莫七安分析的對,幾乎還原事情真相,疾步上前,進了廢墟,檢查的很仔細,沒有一點遺漏,在某處地方停下。
右腳踢出,將地上殘破的房梁等踢開,露出一道兩寸深的腳印,很,也不臃腫,像是女饒腳,還有一些血液被灰塵掩埋,這么長時間過去已經干固,藏在角落中,有廢物遮掩,再加上地面到處都是黑灰、或者其它的骯臟之物,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本官若猜測的沒錯,兇手在靈符的攻擊下,雖然擋了下來,但卻身受重傷。”
莫七安急忙上前檢查,將干固的血液挖了出來,認真查看,雖然變了顏色,但血液的味道無法掩飾,面露慚愧:“屬下辦事不利,差點忽略了重要線索!”
張榮華道:“不怪你!此處如此隱蔽,再加上這些廢棄之物遮掩,幾乎無法發現。”
一名捕快急忙從外面跑了進來,行禮過后,開口道:“啟稟大人,祝妍妍一家已經被滅,死狀和這里一樣,首級被斬,無一活口。”
張榮華譏諷:“以為這樣就瞞過去了嗎?”
下令。
“以龐府為中心,將這里封鎖,挨家挨戶的搜查,不要放過任何一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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