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面朝黃土背朝天,勤做細耕苦種田。 日盼夜想天相助,豐田盈滿谷倉間。 田地勞作,是世世代代不停的揮汗如土。 “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是“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的夢想成真。 天氣慢慢轉涼,秋天姍姍來遲。 清晨,林海媚挎上背簍,她要去田間摘桑葉喂蠶。天氣預報說,下午有陣雨。下雨天濕濕的,不好摘桑葉。 晨風清涼,吹著林海媚飽滿的額頭,掀起了前額的短發隨風飄然拂動。粉面桃腮,眼睛圓大而明亮。她的眼角略微上揚,眉毛如畫多了幾分韻味,眉眼之間透露著一種魅惑感。這和她的名字當中的“媚”字相映。 田埂上,清晨的露珠打濕了林海媚的涼鞋和褲腳。 “這鞋也太滑了”,她脫掉涼鞋,挽起褲腳。溜下田埂,幾步就到了桑樹下。 嫩綠的桑葉透著先來后到的排序感。 先長出的葉子變得老而硬,幼蠶咬不動,不喜歡吃,但一般在低處都可以摘到。林海媚爬上桑樹,用手指捏著桑枝,手指慢慢地向梢端移動。同時,這只手用力將桑枝條內彎,另一只手去握住梢端,嫩嫩的桑葉便摘到了。 因為桑樹枝韌勁大,不會被折斷。 林海媚幾個回合之后,便感覺有點累了。她坐在樹丫間,想歇息一會兒。 眼前的桑樹,被人為地,均勻地間隔著,載種在稻田的最里面和坡地相鄰的,高矮不一的坎上。 粗壯的桑樹,滿載著綠綠的桑葉,一堆堆甚是壯觀。像是給金黃色稻田,安排了站崗的衛士。 一陣大風吹干了林海媚額前的汗水,她的后背有種涼涼的感覺。她想在樹上多坐一會兒,因為在大山中,風來回多吹幾下,衣服就自然干了。 田野里一片片金黃的稻谷,大風刮過,每根稻桿都和大家一起律動。宛如無數個芭蕾舞者,一個接一個彎下腰來,在金黃的稻田表面留下凹痕。那凹痕的形狀,層層疊疊,稍縱即逝。和風一樣,倏忽不見。 林海媚很可惜自己沒有相機,要是把這個瞬間拍下來,該有多美呀! 林海媚的腳有些麻木了,她站起身,跳下了桑樹。用鐮刀勾了一些低處的嫩葉,桑葉壓滿了背簍,卻感不到沉重。 “身輕如葉”,愿來是這么來的。林海媚不想做人生的葉子,太輕,無根,隨風飄浮。她想做人生的樹桿,隨陽而生,劍指藍天。和風細雨,左右逢源。即便遇到狂風爆雨,也傷不了樹桿的深根。 幼蠶一天比一天大。林海媚天天盯著它們,感覺也沒怎么長,但吃的桑葉一天比一天漸多。她想,也許幼蠶是在晚上偷偷長大的吧。 二樓最里面的一間屋子專門架了兩排竹架,直立的竹架上又橫綁了四根竹條。長方形的篾板就擱在竹架上。篾板上面輔上蠶紙,防止幼蠶從篾片的縫隙墜落。密密麻麻的幼蠶在上面探頭蠕動。幼蠶稍大后,就直接放在篾板上。 林海媚看著眼前逐漸加多的篾板,和上面個頭越來越大,撒落得越來越稀的小蠶。 她想起夏蠶長到最大時,滿屋都是它們咬桑葉的沙沙聲。地上,也漏滿了蠶莎。“等這批秋蠶長大結果時,我早就去學校了”,林海媚想象著秋蠶結果時,媽媽和妹妹繁忙的景象。 林海媚走出蠶屋,站在陽臺上,眺望遠山,俯瞰起伏的山頂。 每天的太陽都在清晨升起,晨曦掠過山頂,灑滿山谷,迎接勞作的人們來到地里田間。陽光所到之處都留下了金色的光芒,人們的歡笑聲里浸滿了陽光溫暖的味道。最后,陽光遁入山峰后面,月亮和星星又登上夜晚的舞臺。 時光,從手指縫慢慢溜走。完成晝夜不變的永恒更替。 “二姐,下來炒菜,等下媽媽和二哥要回來吃早飯了”,林詩芹的喊聲穿過樓道而來。 “下來了,馬上!”咚咚地腳步聲踏過陽臺,蹬蹬地下了樓梯臺階,林海媚到了廚房。 火焰竄出灶門上逃,火光映在詩芹本就紅潤的臉上,臉龐如兩個火紅的蘋果。火苗又大又熱,她的眼睛微盱。 柴塊火硬,鍋底冒青,林海媚趕緊倒了菜仔油,放入姜片和蒜片。微炸后,倒入瘦肉,翻炒兩下,把朝天辣椒絲倒在瘦肉上,蓋上鍋蓋。兩三分鐘后,她揭開鍋蓋,倒入一點生抽著色。放入蒜苗,再翻炒兩三下。肉香味裹著辣椒醬香,直撲門外。 大黃搖著尾巴跑了進來。 大圓桌上, 辣椒炒瘦肉冒著地道的香味。可折疊大圓桌,線條簡單大氣,漆面泛著珠紅色的暗光。 妹妹又端上了蒜炒苕尖,魚香茄子,涼拌黃瓜皮蛋。 電視里,正放著爆劇《新白娘子傳奇》,悠揚婉轉的曲調聲飄出了院外,落在了來往的人耳朵里。 爾華和媽媽從外面疾走進來,火辣的陽光被甩在了身后,倆人的臉上都留下了汗水淌過的痕跡。 媽媽揚桂花的皮膚很白,微胖的身形更顯出皮膚的潔白。頭發烏黑,柔軟而濃密。齊耳的短發,總是在揮汗如水的勞作中飄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