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傅玄麟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 他緩緩睜開眼,苦笑著的說道:「有何好怪的?方才嚇著你了吧。」 「從未見過陛下這般盛怒,確實有些被嚇著了。」 聽到這兒,傅玄麟當即翻過手心反握住了湛星瀾的手。 「此事關乎皇家顏面,關乎我的血脈是否純正,陛下盛怒也在情理之中。是我不好,見到那玉石便一時魯莽。」 湛星瀾的小手在他的大手里不停的摩挲著。 「王爺一向運籌帷幄,遇事沉著冷靜。若非王爺太過思念母妃,想必今日也不會如此莽撞。」 「瀾兒,這件事在我心中一直是個結,每每午夜夢回之時,我便會夢到當年親眼看著母妃被關在蓬萊殿,侍衛拿著一塊塊木板將殿門釘死的場景。有時我還會夢到兒時與父皇母妃嬉戲打鬧的樣子,這兩個夢境來回交織,就像一個無盡深淵將我一點點的吞噬。」 傅玄麟臉色有些蒼白,可見此事對他的傷害有多大。 「王爺,其實陛下心里還是很在乎母妃的,不然也不會記得蓮花石榴玉石的約定。」 「他若真的在乎,就不會將我棄之不顧數載,不會聽信妖后之言將母妃幽禁深宮,不會對當年的重重疑點視若無睹。」 湛星瀾嘴唇翕動,小聲道:「王爺,瀾兒說句不中聽的。陛下所做一切,大抵都是為了保護王爺與母妃。」 「什么?」 「凡穢亂后宮者皆杖斃,此乃宮規。都說宮規森嚴,不可不遵。可陛下不禁沒有將母妃杖斃,就連她的貴妃名號都未曾褫奪。王爺當年被傳并非陛下血脈,想來陛下也是為了保住王爺,才故意對王爺冷待的。王爺靈心慧性,莫要被心魔所困啊。」 接下來馬車內,便是無盡的沉默。 從未有人與他說過這番話,從前到現在,他一直活在困頓與怨恨之中,所以他從未真心的喊過靖帝一聲父皇。 可湛星瀾一個剛剛嫁給他的女子,卻能這么快就看到他不曾看到的一面。 傅玄麟突然想起了傅凜緒曾對他說過的話。 「十一弟聰慧睿智,難怪父皇偏疼十一弟。」 難道就連傅凜緒也與湛星瀾有同樣的見解。 傅玄麟一時間陷入了無限的懷疑與自我懷疑之中。 當一個人認定的事情被完全顛覆,這對這個人來說是一種打擊和對認知的磨滅。 湛星瀾看出他潛藏在心底的混亂和慌張,輕輕拍了拍他的手。 「王爺,此事急不得。若想救出母妃,尚需從長計議。」 傅玄麟胸口劇烈起伏,湛星瀾能明顯感覺到他微顫的身子。 他喉結上下滑動,艱澀的說道:「好。」 湛星瀾心里很清楚,夙寒太子的身世絕不可有一絲一毫被人詬病之嫌。 要想傅玄麟名正言順的登上太子之位,必得還純貴妃一個清白。 馬車款款停下。 湛星瀾被傅玄麟攙扶著下了馬車,誰知不等她落地,竹歡便著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王妃娘娘,不好了,丁......」 丁字一出,湛星瀾立馬瞪大了眼睛以示警告。 竹歡趕忙噤了聲。 而這主仆二人的反常之舉都被傅玄麟盡收眼底。 湛星瀾強作鎮定的問道:「有何事?」 「回稟王妃娘娘,您讓婢子去笑春風定包房,誰知笑春風的老板說包房已滿,只能等明日了。」 傅玄麟揶揄道:「本王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原來竟是因為吃不上笑春風的吃食便稱不好,真是嚇死本王了。」 湛星瀾笑彎了眼睛,掩尸道:「民以食為天,可不是頂頂要緊的大事嘛。」 「既然這樣,百里!」 「屬下在。」 「去給王妃娘娘把笑春風的肆廚請回府里,務必請最好的肆廚來。」 「是。」 傅玄麟時時刻刻諦視著湛星瀾的神情,「如此安排,王妃可滿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