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淅淅瀝瀝的小雨從灰蒙蒙的天穹之上墜落,在車水馬龍的柏油路上留下了浸濕的痕跡。
微弱的光線透過窗戶,灑在病床前的地板上。
病房的大門敞開,身著白衣的醫護人員忙碌的腳步聲接連響起,看起來十分忙碌。
許守靖的意識逐漸蘇醒,還未睜開眼睛,眉頭卻蹙了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大量的消毒水味、以及紫外線殺死打量霉菌微生物后天然的棉花味。
這些味道不經過演練一口氣沖入了鼻腔,讓堪堪從一片黑暗中醒來的許守靖,一時間理解不了現狀。
他用力地撐開眼簾,卻發現眼皮十分沉重,光是睜眼這個動作就已經讓身體變得有些勞累。
許守靖卻根本來不及思考造成這個現狀的原因,在他睜眼的一瞬間,兩道仿佛要刺進眼球的白色強光布滿了整個視野。
無可奈何,他只好再度瞇起了眼睛,等到眼球適應了光線,這才敢慢慢地放松眼皮。
首先映入眼眶的是陌生的天花板,白灰色的面白被黑色凹槽分割成了網格狀。
幾根白色的燈管排布在兩側,位居中央的空調‘嗡嗡’的叫喊著,不停地從風口吐出空氣。
“這是……醫院?”
許守靖花了幾秒鐘時間理解了現狀,他望著天花板,問出了埋藏在心底疑惑:
“我剛不是在家打游戲嗎?怎么跑醫院來了……”
------
那個被大卡車撞飛的病人醒了!
得知了這個消息,許守靖的主治醫師片刻不停地跑來了病房,查看病人的情況。
要知道,當初許守靖送進醫院的時候,可是幾乎被下了植物人的判決書。
沒想到這才幾個月不到,他居然依靠吊針續命自己醒過來了。
除了病人自身的‘意志力驚人’外,再找不到其余的解釋。
“身體感覺怎么樣?”留著白色碎胡渣的中年人坐在床邊,嗓音和藹的問道。
許守靖靠在手搖桿搖起的靠背上,聽到醫生的話,他仔細感受了一番,隨后搖了搖頭:
“沒什么特殊的感覺。”
白胡子老爺爺都震驚了,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可是貨車給撞飛了,剛入醫院的時候,左右手脫臼,右小腿粉碎性骨折,大腦神經重創……”
許守靖看了眼自己跟新的一樣的右手,頗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可能……我恢復力比較強?”
醫學奇跡了屬于是。
話說,都被大貨車撞飛了,為什么不干脆送我去異世界?
還讓我留在這沒有任何價值的世界干什么……
許守靖一邊神游天外,一邊在內心吐著槽,白胡子老爺爺又問出了一個問題:
“昏迷期間,你看了到什么?”
許守靖微是一愣,下意識就回答道:
“什么都沒有看到,就好像睡了一覺,莫名其妙就跑到醫院了……不對,我好想是在……”
忽然,許守靖單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瞳孔猛顫不止,腦海中似乎流轉過了大量的信息,也出現了好幾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只可惜,那些畫面太過模糊、太過零碎,甚至那些人的面孔都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每當許守靖想要回想那些面孔,大腦就會產生一陣宛如鋼針刺骨的劇痛。
“怎么樣?”白胡子老爺爺的緊聲問道。
“沒……沒事,就是有點頭疼。”
許守靖強顏歡笑著擺了擺手,連忙抬起頭來,卻發現眼眶中囤積了打量的液體,視線被無數模糊的光暈掩蓋,看不真切。
許守靖第一時間沒有理解自己發生了什么,只是本能的抬起手揉了下眼睛。
啪塔——
黃豆大的淚珠應聲砸在了潔白的床單上,留下了被浸濕一片的淚跡。
我……哭了?
許守靖手指顫抖著輕觸了下自己的臉頰,對于流淚的原因完全沒有頭緒。
可那些眼淚,便如同大壩開閘一般,一旦開始便再也停不下來。
為什么……為什么我會哭?
絕處逢生的喜悅?又要交一大堆醫藥費的痛苦?還是說……
“如果想不起來,就暫時不要想了,放松神經。”白胡子老爺爺提醒的話語在耳畔響起。
許守靖對此置若耳聞,只是緊緊地攥著病號服的衣襟,仿佛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趕走來自心底的那股喪失感與悲痛。
“我好像……忘記了什么東西。”
……
留院觀察的大概半個月,通過萬能的醫保支付了萬惡的醫藥費后,許守靖迎來了出院的那一天。
走出醫院的大門,許守靖深吸了一口氣,又活動了一番僵硬的脖子,不由得感慨:
“一覺醒來,霧霾還是這么重。”
許守靖一直是自己一個人住,為了方便出行,租的房子就在地鐵旁,雖然距離醫院的距離是很遠,但換乘幾趟地鐵還是用不了多久時間的。
不過,現在他卻面臨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沒錢坐地鐵。
不要誤會了,許守靖并非身無分文就快留宿街頭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