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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解暑的海風吹入廂房,燭臺上的火芯在風中輕輕搖曳,耀眼的金光灑在地板上。
一襲青藍長裙的染曦蓮步走了進來,冒著熱氣的藥碗托在手上,身子背著陽光,窈窕纖細的輪廓線輕輕扭動。
染曦并不清楚自己此時的樣子有多誘人,她用腳帶上船艙的木門,剪水雙瞳盯著溢滿藥湯的碗沿,生怕一個不慎會灑出來。
原先放在室內的‘禁中非煙’被撤了去,換為了花梨木雅致的清香。
床榻上的女人聽到了動靜,支撐著身體緩緩坐了起來,看到小心翼翼端著湯藥的染曦,輕聲道:
“多謝姑娘。”
染曦把湯藥遞了過去,連忙擺著小手:
“這都是人染曦應該做的,伶夫人不必如此。”
伶扶玉上許守靖的飛渡浮舟,滿打滿算也才一天,并且大部分時間都在臥床。
除了中途跟楚淑菀爭辯了一番‘教書育人’,其余時間見到的大部分都是染曦。
這讓伶扶玉對染曦的印象十分好的同時,心底也產生了一個疑問。
伶扶玉喝完湯藥,染曦收拾好碗勺,躬身福禮正準備退下,卻忽然聽到:
“貧道觀你舉止并非侍女,為何一直在做下人做的事情?”
染曦腳步一頓,張了張口,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嚴格意義上來說,她確實不是下人。
甚至在待在許守靖身邊之前,作為瀟湘館的頭牌,她才是被侍女服侍的一方。
伶扶玉斜靠在床頭,樸素潔白的里衣遮住了一半春光,她就靜靜地等待著下文,一時間廂房內氣氛有些冷場。
事實上,無論是許守靖、楚淑菀還是姜容月,這些最早認識染曦的人,心中都有這樣一個疑惑。
為什么染曦要跟在許守靖身邊?只是單純地沉迷男色了嗎?
許守靖最開始也只當之多了一個自己的小迷妹,可到了后來,經過龍玉門遇襲一事。他見到了月色下妖異冷漠地另一個人般的染曦……
自那之后,便對染曦多了個心眼。
這還不好猜?不是遠古大佬轉世,就是遠古大佬重生。
可惜,染曦也只有那一晚表現出了讓人驚異的一面,往后就像是一個普通的侍女一樣,做著最苦最累的各種活計。
伶扶玉看著染曦臉蛋上臉蛋上肉眼可見的糾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貧道唐突了,姑娘不必勉強自己回答。”
“……那染曦先下去了。”
染曦明顯松了口氣,這回沒敢再停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倒著走了幾步,端著湯碗退了出去。
耀眼的金光將染曦的影子拖得很長,她穿過甲板的闊道,登上木階,緩緩走進了炊房。
一進門,染曦便看到身著云白長裙的南宮瀟瀟鬼鬼祟祟的蹲在桌子前,翻動著排列好的瓜果蔬菜。
染曦微是一愣,把手中湯碗放到盆中,低聲道:
“南宮姑娘可是在找什么?”
南宮瀟瀟見來人是染曦,略顯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沒什么,隨便看看而已。”
“哦……”
對于這個說辭,染曦自然是沒信,追尋著南宮瀟瀟的視線看了一會兒,眸中有了一絲明悟:
“南宮姑娘,烤魷魚的配方在旁邊那個柜子里,公子說如果你想自己做的話,就用那里面的材料試試。”
“……”
那混蛋是不是覺得把本姑娘徹底拿捏了?
南宮瀟瀟撇了撇嘴,輕哼道:“不要了。”說著,轉身朝廚房外走去。
前腳都已經跨過了門檻兒,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腳步一頓,微偏過了頭:
“對了,小染染,你現在修煉的怎么樣了?”
“多虧了南宮姑娘的福,前幾日剛剛突破到雨清期。”染曦柔柔說道。“換了功法之后,靈力構成變得很輕松。”
“哼嗯~那就好,你慢慢忙吧,我去曬太陽了。”
南宮瀟瀟意味深長的看了染曦一眼,轉身離開了廚房。
人走聲隱,炊房里滴水聲不止。
染曦遲疑了下,伸手從衣襟深處的峽谷中摸出一枚渾濁的月牙形古玉,又抬頭看了眼南宮瀟瀟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
“會有關系嗎?”
……
……
停靠在港口的飛渡浮舟外邊,海浪沖刷著白石圍欄,堆砌如樓般的木箱子散開了一片。
夏季初的高陽還沒有酷暑時那般毒辣,港口御劍搬運貨物的修士,雖然也出了不少汗,但還沒有到需要貼冰法符箓才能降溫的地步。
港口盡頭的高閣二層,楚淑菀坐在招待用的圓凳上,素手托著下巴,飽滿的酥胸撐起了圓鼓鼓的衣襟,搭在桌子上微微攤開,驚心動魄的弧度產生了讓人吞咽口水的形變。
許守靖跟姜容月去逛街了,楚淑菀作為名義上的長輩,跟著仇璇璣一同來辦理入境手續。
可等到了地方,那些看守的修士把她晾到了接待室,反而引領著仇璇璣跑去簽署各種文書。
憑什么?老娘是哪里不如她嗎?
不就是稍微低了那么一丟丟境界嗎……你這是區別對待!
事實上,由于龍玉門常年隱山避世的緣故,不僅僅是在大璃知名度低,整個九洲也沒幾個人能認得出來。
作為龍玉門‘前任’門主的楚淑菀,被招待所的修士先入為主的當成了仇璇璣的跟班。
畢竟,他們雖然不認識龍玉門,但卻認識大璃女帝這個頭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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