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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中央的暖爐散發著紅溫,在寂靜的夜里“噼里啪啦”奏響,好似一首永不完結的靜夜曲。
床榻上隆起的錦被,凸出了一個高挑曼妙的形狀。許守靖坐在床沿,牽手那只有些些許冰涼玉手,眼神心疼。
趙扶搖整個身子被錦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墨發披散,腦袋在棉枕上凹了下去;完美無瑕的白皙臉蛋兒依舊有些氣色虛浮,潔白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綿密的香汗,似乎提不起一絲氣力。
“嗯……”
若有若無的輕吟響起。
許守靖輕嘆了口氣,將手中柔弱無骨的小手重新塞回錦被之中,深感歉意的低聲道:
“抱歉,明明你身子已經很不舒服了,我還麻煩你幫忙。”
“沒事。”
趙扶搖聳動脖子偏過了視線,黑夜中,那雙明亮清澈的鳳眸格外璀璨奪目。她勉強一笑,卻因為不擅長這種表情,讓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惹人心疼:
“姜容月不是叫你去吃餃子嗎?你快去吧。”
許守靖點了點頭,方才他跟楚淑菀分開后,沒有立刻去加入‘餃子自助’,而是來到了搖搖的房間。
看到趙扶搖憔悴的模樣,許守靖只得嘆息連連,卻又無可奈何。
自從趙扶搖連續好幾日沒有跟自己雙修后,身體的情況仍然沒有任何好轉,問她呢又不愿意說,搞得許守靖也沒轍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許守靖再次嘆了口氣,拿起放置在一旁的銀白長刀,柔聲道:
“那我拿走了,你好好休息。”
趙扶搖小聲“嗯”了一聲,重新閉上了眼睛。
吱呀——
伴隨著隔扇門被輕輕合上,室外的冷風停止了入侵。
暖爐中的炭火依舊亮著一層金黃與暗紅的微光,靜謐的房間中,忽然想起了一道嬌庸的聲音:
“你就打算繼續這樣下去嗎?”
聽到這句話,趙扶搖眼中并無意外,視線微瞥,只見身著暖黃色長裙的南宮瀟瀟正抱臂靠在墻壁上,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趙扶搖自然知道南宮瀟瀟話中含義,沉吟了片刻,緩緩搖頭:
“還不是時候。”
南宮瀟瀟撇了撇嘴,狹長魅惑的狐媚眼帶著幾分不解:
“可上回在遠襄城的時候,你明明就打算……”
“是我沖動了。”趙扶搖面無表情的打斷道,耳朵卻有些發紅。
南宮瀟瀟從來沒想過,自己有生之年能在趙扶搖的身上看到‘害羞’的神色,雖然十分輕微,但還是沒能逃過她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眼。
原本南宮瀟瀟還挺害怕趙扶搖的,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趙扶搖與自己印象中的那個漠視蒼生的女帝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初見時,那股刻進靈魂的本能恐懼過于強烈,她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奪舍了。
一念到此,南宮瀟瀟忽然有些好奇,如果這兩個人就這樣繼續走下去,到底會怎么樣?
“咳咳。”南宮瀟瀟作做地干咳了一聲。
“?”
趙扶搖剛剛涌上來的睡意被驅散,略微頓了片刻,不解地偏過了頭。
南宮瀟瀟視線看著窗外熱鬧的燈火,語氣生硬地說道:
“啊~本姑娘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小靖子要去的天南洲呢,好像上古天誅時代的顧瑤仙宮遺跡就在那邊,就是不知道小靖子有沒有興趣去轉一圈呢。”
趙扶搖鳳眸一怔,天誅時代落幕時,恰好就是她被封印的時間段。在其之后發生了什么,幾乎是一無所知。
按道理說,憑南宮瀟瀟與自己的關系,她完全沒道理說出來。
說出來,對南宮瀟瀟沒什么好處,反而是一種“陣前資敵”的行為。
但不論怎么說,單是這一個情報,趙扶搖就乘了南宮瀟瀟的情。
南宮瀟瀟察覺到趙扶搖發愣的視線,臉蛋兒猛地一紅,瘋狂掩飾著表情,嘴硬道:
“別多想了!我這是看在小靖子的祖先,很可能是弒龍人的份上,才告訴你的。”
趙扶搖沒有理會小乘黃的口不對心,沉默了半晌,出聲道:
“多謝。”
南宮瀟瀟渾身打了個冷顫,被趙扶搖說謝謝,這感覺就像是‘大灰狼夸小綿羊漂亮’一樣,說不出的詭異。
她撇了撇嘴,扭過臉不讓趙扶搖看到自己的表情,“反正你記得就行了,我要出去吃餃子了,不然容月姐又要吵我……”
話落,像是連一刻都不愿意多留,南宮瀟瀟大步走了出去。
咣當——
隔扇門發出一道震顫,廂房內再次歸于了平靜。
趙扶搖低嘆了一聲,緊了緊身上的錦被,任由睡意侵襲,意識漸漸渙散。
——
朱雀街,紫陌城最為繁華的街道之一。
紅紅火火的燈籠垂懸在街道兩側的檐角,街邊的小販已經開始收拾打烊。
潺潺河水流淌,拱橋上行人擦肩而過,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臉,大都是觀賞完大璃女帝游街后,忙著回家包餃子的百姓。
在這樣的人群中,仇璇璣身著一襲妃紅長裙,臉上帶著紅紗,遮掩住了傾城絕世的容顏;此時的她完全沒有平時的淡定從容,腳步輕快匆忙,無視了路人好奇的視線,急切地朝著一個方向趕去。
同一時刻。
在仇璇璣目的地的盡頭,一名身著樸素霓裳的白發老者如閑庭散步一般,沿著圍墻前進。
上將軍府與隔壁的府邸燈火通明,在漫漫長夜好似數百盞星辰點亮了長空。
霓裳老者天庭飽滿,面容蒼老卻健步如飛,不多時便走到了刻有‘龍玉’字樣的紅漆大門前駐足。
隔著院墻與大門,依稀能聽到里面散發出的歡聲笑語。
“哇!冷顏師姐,這是包的餃子嗎?好可愛哦,兩個大耳朵,好像一頭大象啊……”
“那是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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