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葉家田莊里,張景之穿著葉瑾的衣裳,優(yōu)哉游哉地坐在一棵大榕樹下,耐心地解答著葉祉佑各種稀奇古怪的疑問。 “讀書,是要學(xué)習(xí)五柳先生不求甚解,還是該學(xué)朱文公熟讀精思好?”葉祉佑捧著書,兩只眼睛里一只寫著崇拜,一只寫著好奇,亮得驚人。 張景之的手里搖著一把不知從哪里拿來的大蒲扇,一邊搖著,一邊翹著二郎腿說道:“那當(dāng)然還是尊崇孔圣人的中庸之道了,初讀書時可以泛讀知道個大概,等心中有數(shù)了再去抓著某些關(guān)鍵的論點進(jìn)行熟讀精思,至于泛讀和精讀中間的度怎么把握,還是要看你自個兒?!? 張景之的姿態(tài)悠閑,仿佛說的不是讀書的道理,而是在談?wù)摻袢盏牟似啡绾危~祉佑這個聽者卻如獲至寶,一邊聽一邊刷刷地記在了紙上。 葉瓊抱著食盒,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只覺得好笑,張景之的余光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葉瓊和跟在她身后的葉瑾,忙坐直身體喊道:“師姐,葉瑾,你們給我送飯來了?” 葉瓊笑著走來,放下食盒,親自從食盒里取出了幾盤簡單的小菜,邊布著菜,邊說道:“田莊里簡陋,你將就著吃吧,若是不夠,我就去喊堂嬸再做一些?!? 張景之忙擺手說不用,拿起筷子就呼哧呼哧吃了起來,仿佛餓了好幾天似的。 葉瓊給張景之又倒了茶水,張景之才漸漸放慢了速度,等喝完了茶水才長呼了一口氣,說:“師父可真夠狠心的,讓我來歷練也不讓多帶個下人,要不是碰到了師姐你,我還有得吃苦呢!” 葉瓊輕笑出聲。 張景之這樣的性格,也就師父能治一治他了。雖然最后往往不知是師父整治張景之,還是張景之又惹惱了師父。 張景之出身高貴,偏偏又天資聰穎,在葉瓊前世的印象里,即使是鄒老先生也沒能完全磨平張景之恃才傲物、目下無塵的性格。 今生,或許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葉瓊這樣比自己聰慧卻比自己年齡小的“師姐”,張景之恃才傲物的性格也收斂了不少。 若是在前世,葉瓊是無法想象張景之能這樣心平氣和地,和一個家中務(wù)農(nóng)的學(xué)子講學(xué)的。 張景之吃完了茶,見葉祉佑還眼巴巴地拿著書要請教,終于不耐煩地點了點葉瓊,說:“我?guī)熃憔褪悄銈內(nèi)~家人,她的學(xué)問比我還強,你怎么不問她?” 葉祉佑張了張嘴,滿臉驚訝。 葉瓊先于張景之拜在鄒老先生門下,并與張景之這個掛名弟子不同,是真正行過拜師禮的關(guān)門弟子這件事,葉祉佑當(dāng)然知道。 但即使知道,葉祉佑也和其他葉家旁支的人一樣,并不認(rèn)為葉瓊的學(xué)問就真的能比過張景之了。 葉祉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葉瓊是嫡支三房的姑娘,天然地和他這個旁支出身的有隔閡,又男女有別,他是不好意思向葉瓊問學(xué)的,只能收了書灰溜溜地走了。 葉瓊心中苦笑一聲,張景之見葉祉佑終于走了,湊過來似乎是想和葉瓊說話,院子門口卻又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葉玫和葉琴怯生生地站在院子門口,見張景之看過來,葉玫忙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屈膝禮,說:“小女葉家二房長女葉玫,見過韓國公世子?!? 葉琴跟著葉玫行了禮,低著頭報上姓名。 不同于葉玫的端莊與嫻雅,葉琴的動作生澀一些,她似乎有些懼怕張景之,行禮時身體也有些顫抖。 葉瓊背對著葉玫和葉琴,坐在大榕樹下的石凳上慢慢飲茶,葉瑾見狀也沒有理會葉玫和葉琴二人,只當(dāng)作什么也沒聽到。 張景之挑了挑眉,也沒有理會葉玫和葉琴,反倒笑嘻嘻地抬起因為太長卷起的袖子,討好地對葉瓊說:“師姐,你哥哥衣服的袖口太長了,你幫我裁短一些吧?!? 語氣間的親昵,讓葉瓊微微訝異。 他們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一旁的葉瑾也瞪大了眼睛,見著張景之微紅的臉頰,腦海中靈光一閃。 這張景之,真的把小妹當(dāng)成師姐看待嗎? 葉瑾的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看著張景之的目光也警惕起來,心中暗下決心回去以后一定要提醒盧少丹一聲。 葉瓊則已經(jīng)收了訝異的神色,配合著張景之,笑道:“我不善女工,讓我來,可能會把這衣服裁成半臂,我讓我的丫鬟幫你裁短吧?!? 張景之輕笑出聲,一副不信的樣子。 葉瓊見差不多了,才提醒了張景之一句:“我那兩個堂姐妹還等著呢,師弟好歹回答一聲?!? 一句“師弟”,讓張景之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起來,卻在轉(zhuǎn)過臉面對葉玫和葉琴的時候又瞬間冷下了臉:“我來此處,用的是鄒老先生的掛名弟子的身份。韓國公世子什么的,還是不要再提了?!? 葉玫和葉琴的臉色瞬息萬變,最后變成了豬肝色,她們立在院門附近,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萬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