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踱衣縣官署。 這是王葛第二次來了,依舊對各房屋檐端的“瓦當”癡迷不已。飛流峰的精舍、木匠肆也有精美典雅的瓦當,但以鳥獸、祥云紋居多,文字瓦當偶然才見。 官署西側的這處庭院里,東、北、西三面的曲廊瓦當,刻的竟全是篆文,每個都不相同。 已經飲了姜湯, 暖和過來的謝據自廊廡下過來,說道:“這里一共二百二十三片瓦當,所刻全部為籀文,無一字重復。整座南山館墅,刻的籀文瓦當也只有二百二十三個。這是因為,無論我謝氏、桓氏,能確認的籀文, 唯有這些。” “那怎么舍得刻在瓦當上呢?風吹雨淋, 萬一散落了……” “萬一散落了, 或埋于地底,或被人拾走。百余年、千余年后,總有機會被人掘出,當時拾走者,也總有當成寶貝留給后代的。總比淹沒了好,畢竟簡牘、紙帛更難留存。葛女郎,你知何處保存的殷墟契文、篆文最多么?”謝據抄著手,陪她一同仰頭欣賞瓦當,緊接著告知道:“非國子學、非太學,而是都城將作監。” 王葛驚訝的同時,對將作監有了更強烈的向往與好奇。僅這一點,就知當初張夫子的話絕非隨口一說:匠師之路,亦為大道! 真正的大道! 這條道, 不比讀書人的道低、道淺。所以她此生一定要去將作監, 哪怕在外頭瞧一眼,也要去!就如匠工考時,她執著的奔向鯉石一樣! 謝據在王葛出神的時候, 撅了下嘴,待她望過來的時候,他已恢復了小大人模樣。“我已答應桓縣令,留在這等阿父來接我。女郎,趁晌午天好,趕緊行路吧。” “好。”王葛早知是這樣,行囊已在廊下,她背起,輕撫住他肩,說道:“虎子,我回來時,一定送你個有趣的玩具。” “像筒車一樣有趣嗎?” “比不上。” “什么筒車?”桓縣令過來了,笑著問道。他身后跟隨二人,皆為門下史,可見大半年的時間,他已將前任縣令的勢力清理的差不多了。 謝據為難的皺起眉頭,一旦制出大型筒車,投入灌溉,絕對是利國利民的功勞。不是不能告訴桓縣令,但必須得在自家將筒天車制出以后! 王葛可不敢再呆下去了, 趕緊揖禮告辭,生怕桓縣令詢問她。在她身影不見后,謝據才快步沿她走的道追趕,而后他隱在墻邊,不舍的目送王葛遠行,直到再次瞧不見了為止。 他多想跟她去賈舍村啊,去賞紋理天生的“夀”字巨石,去仰望堪比南山秀麗的野山,再在山下的清河,挑選水流洗滌過的石子。 可是他身體畏寒,勉強同行只會拖累她。 一日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