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無奈?”朱慈炯不解的道,“怎么就無奈了?” 崇禎道:“因為族長和族老掌握了族中話語權,可以輕易拿捏族中的任何人,誰敢跟族長族老作對,族長族老就能整得他在當地活不下去,比如遇到旱季要分水的時候,讓這家最后一個分水,莊稼基本就得枯死,又比如派丁派役,誰要是膽敢跟族長族老做對,誰家就必定會分攤到最多的丁銀以及瑤役。” “這不亂來嗎?”朱慈炯道,“這也太不公平了。” “公平?”崇禎哂然一笑說,“這世界上就從來沒有真正的公平。” 朱慈烺皺眉道:“父皇,朝廷難道真的就拿這些宗族沒有辦法嗎?難道就只能任由這些族長族老在鄉里欺男霸女嗎?” “也不是所有的族長族老都欺男霸女、魚肉鄉里。”崇禎擺擺手,又道,“絕大多數族長族老還是要臉面的,也能基本做到公正,還能一定程度協助朝廷處理公務,比如征糧派役等事情,單靠縣衙的幾個衙役捕快肯定是忙不過來的。” 朱慈炯皺眉道:“父皇,此事兒臣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征糧派役諸事,朝廷就不能多招些衙役捕快吏員,非得要慣著這些混蛋?” “問得好。”崇禎笑笑,對吳應箕說,“你告訴定王原因。” “是。”吳應箕一拱手,對朱慈炯說,“漂沒之害定王殿下已然知道了,可是定王殿下知不知道,被地方官員漂沒的錢糧去哪了?” “這還用說嗎?”朱慈炯道,“肯定是被地方官員貪墨了。” “不,地方官員貪墨的只是一小部分。”吳應箕擺擺手說,“其中的大部分其實是被地方官員拿來迎來送往,還有招募衙役、捕快及錢谷師爺等吏員。” 朱慈炯錯愕的道:“地方官員迎來送往的銀子都從庫府中開支本王知道,但是地方州縣招募衙役、捕快及吏員的銀子也由府庫出?朝廷不發俸祿的嗎?” 朱慈烺點點頭道:“朝廷只發地方州府主官及佐官的俸祿,衙役、捕快及吏員的俸祿需要地方州縣自行籌措,朝廷是不予承擔的。” “這?”朱慈炯立刻就啞了,這有這種事? “炯兒,現在你知道原因了吧。”崇禎道,“只是養著這些衙役捕快和吏員,就已經讓朝廷的財政不堪重負,招募更多的衙役及捕快,直接就破產了。” “父皇,可這也未免太氣人了。”朱慈炯道,“明知道宗族勢力于朝廷有害,可咱們偏偏還拿他們沒有辦法,此實不能忍。” “這世界上讓人無奈的事多了,若事事生氣又哪里氣得過來?” 崇禎擺了擺手,又道:“不過像蒙城易家這樣的宗族還是得處理的,他們居然敢嘯集壯丁包圍縣衙,這就越界了,須嚴懲!” 頓了頓,崇禎又說道:“吳應箕,你去告訴閻應元和徐應偉,讓他們率領士子營進城把易家的壯丁都抓了,等事態平息之后,將蒙城一半的易姓人家遷往開封,尤其那個族長,五服之內全都遷往開封安置,而且必須分開安置。” 對于這種大型的宗族,最好就是拆開來安置。 最好就是任何地方都別出現一姓獨大的局面。 閻應元、徐應偉率領的一千士子就駐扎在城外不遠處。 接到崇禎的旨意之后,一千士子很快就開進蒙城縣城。 面對荷槍實彈的士子,易家的百來個壯丁根本生不出絲毫反抗之心,當即束手就擒,就連那個易員外也沒能跑掉。 看著易員外和一百多壯丁被押走,朱慈炯長出一口氣。 “父皇,總算是出了口惡氣。”朱慈炯道,“不然接下來這幾個月兒臣都不會開心。” 崇禎卻把目光轉向南京方向,幽幽的說道:“破縣里的宗族易,破心里的宗族卻難,最難破除的還是百姓心里的宗族哪。”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