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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璜又試問道：“陛下欲‘以薊王制外戚’者何？”

    “立適！”曹節(jié)幡然醒悟。先前未能辨清之時局，豁然開朗。

    “然也。”程璜嘆聲言道：“薊王固人中之龍，天家麒麟。而陛下，卻棄祖宗家法于不顧，授薊王，軍國大權(quán)。薊國之政，悉歸薊王。西域幕府，亦如此般。得此恩寵，只因薊王，乃世之豪杰也。何為豪杰？受恩必報，忠義兩全。千金一諾，九死未悔。謂‘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臨大節(jié)而不可奪也’。薊王身受陛下大恩，焉能不‘盡其心，竭其力，致其命’，輔佐幼主乎？”

    “薊王行事，確與我等不同。”一席話令曹節(jié)，撥云見日：“因廢長立幼，太過艱險。陛下才立薊王為輔漢大將軍，又使其握軍國大權(quán)。如此，方能與何進(jìn)，分庭抗禮。升平之年，承襲統(tǒng)業(yè)，長幼有序。何后外戚，終是陛下，心腹大患。”

    一通百通。

    一言蔽之：陛下立薊王，便為行“廢長立幼”開道。

    “知子莫若母。”程璜笑道：“董太后，必知陛下心意。故才結(jié)好竇太后。竇太后本禁云臺，今亦稍解，可行走南宮。此乃董太后，投桃報李也。”

    果然，夾縫求生，死中求存。曹節(jié)嘆道：“正因永樂與長秋，二宮相爭。竇太后‘如下有泰山之安’也。”

    程璜一聲嗟嘆：“亦如我等這般。”

    曹節(jié)慘笑：“黨人未除，張讓、趙忠，豈敢內(nèi)戰(zhàn)。若害我等，必被黨人‘鳴鼓而攻之’，不死不休也。”

    說到此處，程璜忽問：“尚書令可知，前永巷令徐奉何在？”

    “未可知也。”曹節(jié)如實(shí)相告。

    “此人茲事體大，宜先行除去。”程璜言道。

    曹節(jié)輕輕頷首：“我已盡知（詳見：《隴右·1.58    夾縫求生》）。”

    目送程璜自去。曹節(jié)眼中，一閃狐疑。

    須臾，喃喃自誦：“‘不惜紅羅裂，何論輕賤軀；男兒愛后婦，女子重前夫（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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