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八月初八下過了淅淅瀝瀝的關(guān)門雨,北地便轉(zhuǎn)入了濕冷的天氣。 臨近傍晚時分,天上又再落下密密的雨絲。 這本是來年不逢干旱,農(nóng)人豐收的好兆頭。 可對于不靠田地吃飯,諸事不順的人來說,卻只感覺招人厭煩得緊。 市肆一處極不起眼的商社大門緊閉,堆放貨物的倉庫中,數(shù)名游俠打扮的武人,或席地而坐,或如警惕的狼,立在門側(cè),傾聽后巷中的動靜。 陰暗潮濕的角落,霉斑爬滿泛黃的墻面。 無數(shù)細(xì)小的蜘蛛在這些霉斑之上爬來爬去,羅結(jié)蛛網(wǎng)。 倉庫中,有一角收拾得尚算潔凈,擺放了一張案幾。 上頭置了兩只茶碗,一些金貴的炸制果子。 這樣裹著蜜的好東西,卻被對坐于席上的兩人無視,放在那里沾上了空氣中的霉味。 對坐的兩人一人游俠打扮,雖身形高壯,但面容頗有幾分文氣。 只是此時面上掛著隱忍的怒意,叫他本端正的臉龐有些扭曲。 而在他對面的人,身著文士袍,樣式顏色皆平常,但衣料細(xì)密華貴 這人此時舉袖掩面,不知是嫌棄空氣中的霉臭,還是不敢面對他人鄙夷憤怒。 游俠打扮的青年人掃了一眼案幾上的茶食,忍不住面頰一跳:“公孫太守,當(dāng)真雅致。” 就這樣要緊的關(guān)頭,依然不忘擺世家子的派頭。 只可惜,派頭是擺足了,腦子卻沒有。 若非他見公孫家宿將左平離開,自顧動手,情況何以糟糕到如此境地? 明明只需按捺隱忍到今夜,卻因這蠢貨,全盤崩壞。 可笑的是,這個蠢貨,既已動手,卻不能將事做絕。 若他更狠辣一些倒也更好,偏生不敢擔(dān)起弒父惡名,用了那樣溫和的毒物,拖到宿將左平歸來,不知何處露了端倪。 想到自己苦心謀劃經(jīng)營,或?qū)o功而返,甚至可能帶累繞過襄關(guān)的劉和部孤懸于外,這青年人面上晦澀難明。 現(xiàn)在他們不得不以更高的代價(jià),更血腥的方式去達(dá)成目標(biāo)。 這并非他想看見的局面。 他本是降將,縱破公孫瓚有功封中郎將,但官尊言輕并不受重用。 自告奮勇接下任務(wù),不過是想要爭個出頭機(jī)會。 現(xiàn)在,六月至今的全部謀劃,可能盡毀于此人之手。 “中郎將息怒,瑎也是為了這令支城百姓免遭戰(zhàn)火,方才出此下策。” 公孫瑎見得這青年面上鄙夷,縱然心中羞憤,還是不得不低頭陪好。 這青年人到底是個講道理的講究人,重重嘆了口氣,暫壓了胸中怒意。 此事現(xiàn)在是敗于公孫瑎之手,但真要嚴(yán)格算起來,也只能怪他運(yùn)道差。 就如此前截殺公孫姐弟一事,天命不在他,事敗即是錯。 又如此時。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