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如果說喝前半斤酒時, 眾人還略顯拘謹,那半斤一過, 幾乎都喝開了。 一群人坐不住凳子,站起來到處找酒喝,桌上大瓶小瓶漸漸見了底,只有原曜還坐在板凳上,手里握著酒杯,別人讓他喝他就喝, 不躲酒也不主動。 在許愿眼里,他和小時候約架的氣勢一般,坐在那兒,不說話, 大刀闊斧等人來。 找原曜喝酒的還不少, 人人東倒西歪, 一杯接一杯連著灌, 灌得多了,一些來不及吞咽下去的酒從他昂起的下巴流至胸口,短袖布料濡濕一片。 喝完, 他放下酒杯, 用手背去擦唇下的酒漬。 若是在清醒的狀態下, 原曜應該不會擦得這么簡單粗暴,擦出一副狼狽相。 許愿以手拖著腦袋,歪半邊身子,靠在椅背上打量對方。 “你瞅什么呢?” 李淳湊到許愿身邊,捋起垂在地上的桌布, 從桌下踢出一瓶沒擰蓋的礦泉水出來, 捏著嗓子罵:“我*操, 這群人都喝瘋了!我對你酒量沒數,管不住你,你要不往杯里兌點兒水……?” 許愿小聲道:“喝醉了還挺可愛。” “啊?我啊?”李淳呆滯一秒,指指自己,又順著許愿的目光往原曜那邊望—— “……嗯,”許愿一下子清醒過來,左手掐右手上的肉,疼到打個顫,“別懷疑,就是你!” 說罷,許愿側身去躲李淳遞來的礦泉水,“不要不要,人結婚婚宴才這么干,我又不是什么新郎……” “愿愿,等你以后,等你以后……” “什么?” “那個,”李淳掛一條胳膊在他身上,已經進入說胡話階段,“以后結婚的時候,我一定為你沖鋒陷陣,為你火拼岳父岳母家……” “傻兒子,”許愿薅他腦門兒碎發,推人,“沒那一天。” 李淳斜了下身子,任由許愿薅他頭發,靠在凳子邊發愣,酒精作祟,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啊?” “啊什么啊,你才少喝點吧。” 許愿喝得臉紅耳熱,該躲的酒都沒喝。 他看原曜那雙眼找不到焦距還強裝鎮定的樣子,大概猜出來這人已經喝下去七分醉,今晚于嵐貞和許衛東還在家里,他和原曜總得有一個人清醒。 如果互相摟著回去,喝醉了難免不會遮掩情緒,被看出來就完了。 而且對于酒量好點的人來說,斷片不恐怖,恐怖的是永遠不知道什么時候斷片,有時候上一秒還清醒,下一秒直接斷了,毫無意識,不知身處何地,更不懂自救。 原曜能放開了喝,他不行。 白條和李淳算是酒量好的,兩個人已經重新勾上肩膀哥倆好,管服務員要了五六個骰子套盒,要搖骰子報數喝。 “原曜……”舒京儀趴在桌上,醉眼迷蒙,拿筷子夾菜,手和筷子一起抖,“我……” “干什么。”原曜瞥他一眼,扶著桌子站起來幫他把那盤菜端到跟前來。 “我……”他咕噥了句聽不清楚的話,吃一口菜,喝得雙眼紅紅,不去參加另外幾個男生的戰局,“我喝不下了。” 舒京儀講話吐字清晰,原曜卻花了好一分鐘才反應過來,斷斷續續,冷酷回話:“那,那就不喝了……再喝成什么了?傻,傻了都。你吐幾次了?” “三次了。”舒京儀比個手勢,卻發現原曜問完問題后壓根兒不看自己。 舒京儀問他:“喂,你醉沒?” 他老老實實答:“醉了。” 他說完,還想撐著桌子站起來,又站不了,脫力似的跌回凳子上,深呼吸,放松。 高三一年沒怎么喝過酒,他明顯感覺酒量不如從前,只得靠緩沖讓自己保持理智。 許愿在旁邊豎起耳朵聽著,沒憋住一聲笑。 以前他跟著爸媽參加戰友會飯局時聽說過,酒桌上最怕這種大方認醉的人。 雖然酒桌文化是糟粕,但原曜倒是把保命這一招學了個透。 李淳說原曜喝醉了就是這樣的,乖,也不鬧,眼神飄飄然,反應遲鈍,高深莫測,等回去了倒頭就睡。有時候旁邊如果有沙發,也能蓋件衣服睡著。 “不行,”舒京儀站起來,“愿愿!” “怎么了?”許愿連忙伸手去扶他,頓感一陣壓力壓上肩胛,一團爛泥,險些扶不住,“能站穩么?” “能,”舒京儀不忘提醒他,“你撐住我啊,喝醉了的人是最重的。” 包廂內空調開得低,時不時傳來幾聲咳嗽。 舒京儀喝了酒,身上發燙,鬧著要睡覺,讓許愿扶著他去沙發上躺好,剛一躺下,舒京儀直接睡了。 畢竟是夏天,沒人帶外套,白條尋一圈未果,只得出包廂搞了一條鋪桌子的綢緞長巾給他蓋上。 許愿見白條眼神還算清明,問道:“就等他這么睡?” “嗯,班長酒量還行,就是吐得多,睡得也多。等他睡醒了差不多酒也能醒。你呢?”白條揚下巴,指了指趴在桌上喘氣的原曜,示意許愿,“你們還住一起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