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凌晨兩點,夜雨急歇。 雨來得又快去得又猛,雨聲打得家屬院一樓的雨棚噼里啪啦地響。 原曜向來睡眠很淺,容易被驚醒。 他睜開眼,迷茫地看了一眼漆黑的屋內(nèi),再翻了個身,趴著,抓過被子蒙在腦袋上。他睡覺從來不睡床中央,從小就貼著床沿睡,這會兒已經(jīng)有半條腿懸出去了。 原曜也不動,緊皺著眉頭,呼吸很重。 夢里,他還是個小孩子,正在一片茂密潮濕的叢林中奔跑,身后是一群對他緊追不舍的人。 那些人一邊追,一邊對他潑灑一些磨成粉末的白色物質(zhì),囂張地大喊,甚至還拿手*槍對著他。他的腳踝被滑膩濕黏的藤蔓纏住,跑不動了,一個撲騰跪下來。 回頭,他望見黑黝黝的槍*眼。 砰—— 他背部中彈,子彈如利箭將他一下子從叢林帶到鳳凰山腳下。 還是那一撥人,還在對他窮追不舍。 他來到了六中門口,對面就是一家隱蔽的、對未成年人開放的酒吧,他在門口徘徊,又跑不掉,只得跪地趴在馬路中央。 那些人從酒吧里魚貫而出,數(shù)量增加,越來越多,密集地充滿了整個街巷。 他們?nèi)耸忠话训叮瑥乃拿姘朔綋溥^來刺到了原曜的背上,不僅僅是刺,還用刀片一下一下地刮他的肉,用帶著倒刺的木條抽打……這些畫面,驀地就和原曜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吻合重疊了。 “咚!” 原曜好歹有一百五十多斤,直接墜床的聲響不小。 許衛(wèi)東和于嵐貞都是軍*人出身,身體素質(zhì)好,個頭也高,家里的床全部配得高,這一摔可把原曜摔疼了,直接后腦勺著地,整個人癱在地上還在發(fā)蒙。 厚重的被褥糾纏在身上,他暴躁地想要抽身,又扯不開。 原曜粗喘著氣,大口大口地呼吸,像被人才掐過脖子,已經(jīng)分不清現(xiàn)在是夢還是現(xiàn)實。緩了一會兒,他才想起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還在許愿家里。 但下一秒,他又被拽進了夢里,那些手持兇器的人又如潮水般涌來,把他拍到了滿是礁石的岸上。 墻上時針走到了凌晨三點。 今晚打掃完值日衛(wèi)生后,原曜沒有去吃夜宵,而是把書包暫時寄放在六中門衛(wèi)保安室,然后按著白條說的那家“校外小巷子”順藤摸瓜,找到了那家酒吧。 原曜問吧臺要了杯金湯力,選了個不惹眼的位置,一個人坐到凌晨十二點多。 他這么一掉下來,許愿也醒了。 雖然沒在同一個房間睡,但原曜掉地上的聲音夠大,許愿又被蚊子嗡嗡嗡地鬧了一晚上,半夢半醒的,被驚醒時都還在撓腿上被咬的包。 “怎么那么多蚊子啊……” 許愿整個人都快縮進被子里面了,還是擋不住蚊子的聲音。在這種時候,蚊子的嗡嗡嗡比交卷鈴還可怕。 看來流星壓根兒不起作用! 許愿僅僅遲鈍了一秒。 他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為什么會突然驚醒,是隔壁有異樣的聲音,像是什么東西摔下去了。 聲響發(fā)生的同時,許愿還在睡夢里。 他不確定,那個聲音是床上到地上,還是窗邊到地上。 許愿來不及多想,睡覺穿的短袖也不換了,立刻翻身下床,打開臥室的門,沖到原曜的門外,敲了敲:“原曜?” 沒人應(yīng)答。 許愿心急如焚,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上手就去按門把手,按下去才發(fā)現(xiàn)原曜這人睡覺還鎖了門。 這里可是家屬院,他鎖門干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