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謝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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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起,暑意消,正是行宴良時。
一旦大事定下,朝中奉行起來,速度便快得很。待劉藻將宴定下,拜師之禮已成,封太傅與少傅的詔書也頒了下去。
李聞拜了少傅,廷尉之職卻未卸下,故而不能如桓匡一般整日在宮中為皇帝授課,每日至多只能抽出一個上午。
幸而劉藻拜他為師,為的也不是讀書。二人各自心知肚明。
這日午后就要行宴。劉藻想到宴上又可見謝相,心情正好,坐在座上,在一空白的竹簡上寫字。
竹簡制作,殊為不易。先要擇粗壯老竹,伐之,而后將整竹裁成片。竹片長短有嚴格規定,皇帝所用要比尋常百姓所用長許多。裁成竹片后,還需入水煮,烘干,刮去竹片上青翠的一層。之后鉆孔,編成冊。
劉藻寫的是還未成冊的竹片,也不是她常日所用的尺寸,僅一尺長。一尺長的竹簡是專用來寫信的,故而書信也稱為“尺牘”。
劉藻一筆一劃寫得認真。竹片當是新制,烘干不久,隱約還有青竹的香氣縈繞。她正在給外祖母去書。這尺牘是要經謝漪之手,帶給外祖母的,不好說得太深,她也未寫旁的,只問候了外祖母安好,又恭請老人家保重身子。
她要在宴前將尺牘寫成,好在宴上交與謝漪。
恰好落下最后一字。李聞攜簡牘而來。劉藻擱了筆,站起身來,與他見禮。她執弟子禮,禮畢,李聞跪下,行仆臣之禮,由皇帝身旁的黃門道一聲:“李師免禮。”李聞站起身來,方算見完禮了。
李聞理了理袍袖,見皇帝心情愉悅,不由笑道:“陛下宴上擇婿,不知可有中意人選,臣也好為陛下臂助。”
宴上擇婿?劉藻還是頭一回聽聞,道:“哪里來的說法?”
李聞也驚訝:“陛下竟不知嗎?今日之宴,便是為陛下擇婿準備。”
劉藻聞言,忽想起那日,謝相令她設宴,且要邀群臣家眷。她那時不知為何要宴家眷,眼下方是恍然大悟。
李聞見她明白了,便又道:“陛下已到大婚之齡,椒房不可空置。”此事他本就要與皇帝商議,眼下提起,干脆說了下去,“朝中俊彥不少,陛下不妨瞧瞧,何人可入眼,臣也好早做打算。”
劉藻淡淡道:“嗯。”
李聞奇怪,陛下方才還眉眼帶笑,怎地說了兩句話又不高興了?他與小皇帝接觸過幾回,便知這位頗有些城府與心思。他也沒有做權臣的志向,只想好生輔佐出一位明君,而后封妻蔭子,澤被子孫。
故而他與皇帝說話時,便很注意分寸,并不擅自做主,縱有與陛下意見相左處,也多婉言進諫,而陛下雖有主見,卻也不固執,總能虛心納諫。因而二人也是君臣相得。
見小皇帝不悅,李聞關切地問了一句:“陛下何以怏怏?”
劉藻道:“朕并無不悅。”她說罷,還笑了一下,那笑意淡得很,李聞莫名打了個寒顫,總覺陛下已氣得要磨牙了。
“陛下可是不滿謝相擅作主張?”李聞又問。
劉藻容色都淡了下來,她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心中亦是難過,只是這卻不是能與外人道的。
廷尉是她肱骨,劉藻能得他相助,殊為不易,自然對他以禮相待。她強忍下怒意,認真道:“謝相做主,朕不能違,余下還請卿多轉圜。”
李聞忙抬袖道:“臣必竭力。”
劉藻又與他問了幾句今日之宴,還仔細地詢問了會來哪些小郎君,又各自有何長短,哪些能稍加親善,哪些當遠之。
劉藻問得仔細,李聞也細細答了,并道:“椒房人選,梁車騎早有打算,年初時就曾做過試探,只是丞相家中也有一小郎與陛下年歲相仿,便將此事壓了下來。今日行宴,也只一過場,讓陛下見一見各家小郎,而后再提起擇選中宮,也是水到渠成。此后,謝相與梁車騎必還有一爭。”
劉藻都聽進去了,謝相與梁集且有的爭,而她或渾水摸魚,或也提出一人選,形成三方角逐之勢,總歸要從此事中求得好處。
那椒房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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