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你說什么呢?”顧小文撐著手臂起身,“他還好吧?” 白康城沒說江容怎么樣,倒是看著顧小文崩潰又愧疚地哭出來了。 然后顧小文就聽著白康城說了一個比她重新在這個世界上活一遍,更加離奇的事情。 例如江容是個表面小白花,內里食人花,比如,他小時候碰見戀/童癖,不是白康城幫他抗下來的,是他發瘋差點把那個人渣弄死,白康城的臉,是拉著他被他發瘋的時候給不小心弄的。 比如,他常年把江容給關在家里,不讓他出來,不是怕別人傷害他,是怕他傷害別人。 而顧小文最開始主動對江容示好,白康城那么抗拒,也是怕江容發瘋。 “我以為他已經好了,他好多年都沒有犯病了。”白康城說,“他喜歡你,從兩年前就開始了,我應該早點把他送醫院的。” “他不太正常,”白康城說,“是小時候,被收養過一段時間的人給折磨的,瘋了一陣……” 顧小文聽著白康城說的話,像在聽夢話一樣,白康城沒臉求顧小文放過江容,又不能真的讓江容去蹲監獄,于是雷厲風行地把他給真的送進精神病院去了。 顧小文這幾天過得實在混亂得很,她一直在回想著江容的舉動和他說的話,尤其是江容要她和他走的話,那種哀求和絕望的語調,顧小文總覺得這些話,像是在哪里聽過。 而她明明在小屋里面沒有受傷,接下來的幾天,卻在醫院昏昏沉沉睡睡醒醒,精神很差,夢境凌亂,卻醒來后記不住。 想要去找江容也沒有精神,幾天后終于好轉,等到她出院,白康城馬上來找她,給她轉讓公司股權的合同。 要徹底跟她分道揚鑣,錢給她算是補償也是乞求,讓她不要追究江容的事情,顧小文到這時候整個人還是蒙的。 餐廳里,顧小文皺眉看著白康城遞給她的合同,手指敲了敲,說,“你這是干什么,我又沒打算追究。” “你不追究,我也沒法若無其事地繼續下去,我弟弟做出了那種傷害你的事……” “他其實也沒怎么傷害我,”顧小文撓了撓自己的額角,斟酌著說,“我確實也喜歡他,就……是我先親他的。” 白康城愕然,顧小文說,“我看到有女生給他寫情書,然后我希望他不要和別人談戀愛。” “但是我們第二天又聊的時候,我理解錯了,”顧小文說,“我以為他有其他喜歡的女孩,只是因為我跟你合作才答應和我好,我有點郁悶,然后一段日子沒有見他。” “十幾天沒見他,誰知道,就這樣了。”顧小文說,“他沒強/迫我。” 顧小文不太好意思看白康城的視線,因為江容確實和她有發/生關系,她自愿的。 江容限制了她幾天自由,但是那幾天,她心里除了擔心江容的狀況,其他都沒有急,也沒真的努力掙扎想跑過。 “他現在在哪里?”顧小文把合同推給白康城,“這個就別談了,我想見見他。” “你見他……做什么?”白康城瞪著眼睛。 “我接他回家啊,他喜歡我有什么錯,我也喜歡他啊。” 顧小文這幾天,是真的想了很多,有的沒了,這個世界和之前的世界都是怎么回事兒。 還有白康城說的那些話。 說真的,她已經完全混亂了,但是在這混亂的世界當中,她唯一清楚地知道的,就是江容。 無論他什么樣,他都已經是顧小文沒有辦法割舍的人了。 她仔細了解過白康城說的那些關于江容的過激行為,都是在自保的前提下,他被領養過這個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領養他的那一對兒畜/生不是虐待第一個孩子,曝光之后,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可這又怎么能怪江容呢。 于是最后白康城帶著顧小文去見了江容。 江容吃了大量鎮定的藥物,整個人看上去平和得幾乎死氣沉沉。 但他看到顧小文,眼神還是有波動,但是也并不多么熱切。他穿著純白的病號服,看上去像一只被洗刷干凈后待宰的綿羊。 他視線越過白康城,定在顧小文身上,然后……他安安靜靜的,乖巧無比的,跟著顧小文到了花園后面一個花池邊的椅子上坐著。 顧小文看著他,卻心驚到難以抑制,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她竟然覺得,她似乎不是第一次看到江容這樣。 就這樣鎮定到死氣沉沉,就這樣穿著這一身讓她觸目驚心的病號服,然后用那雙好像喪失了感情一樣的眼睛執著地盯著她。 顧小文被盯得頭皮發麻。 忍不住先開口,“耽誤這么多天,再回去上學,進度還能攆上嗎?” 江容慢慢眨了下眼睛,依舊看著顧小文,表情沒有什么波動。 顧小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繼續說,“我讓你哥辦手續了,今天咱們就回家吧,這里有什么好住的,吃藥把人都吃傻了……” 顧小文說著,伸手試圖摸江容的頭發,江容猛地向后躲了下,眼睛霎時間紅得要滴血。 “你……”江容瞪著顧小文,“我哥,沒有跟你說?” “說了。”顧小文說,“你不光自閉,行為過激,還有精神類疾病,小時候被一對兒變/態領養過,瘋過一陣子。” 顧小文每說一個字,江容的表情就扭曲一分,說到最后江容已經抱住了自己的頭,從座椅上滑下去,蹲在地上尖叫起來。 有醫護人員要朝著這邊跑過來,被白康城給攔住了,顧小文就坐在那里,看著江容發病,等他叫得差不多了,才伸手拉他手臂。 “好了好了,這些我知道了,但是我不在乎, ” 顧小文拉著江容坐下,江容渾身僵硬,顧小文側頭對他說,“那天……也不光是那天,就在小巷子里面那幾天,我都是自愿和你待在一起的,其實你說讓我跟你走,我當然愿意跟你走啊,等你高考結束,你挑個地方,我們去旅行。” 顧小文說,“我可以跟你去任何地方,但是我們無論去哪里,最后都得回家啊,你哥也在這里啊。” 江容如遭雷擊,像被點穴一樣定住了,顧小文回想起來,忍不住又點評了一句,“不過那幾天,你技術確實不行,可以說毫無技術可言,太爛了。” “以后得練練……” 江容側身狠狠抱住了顧小文,用力到要把她的骨頭都給勒斷。 顧小文呢也抱緊了江容,撫摸在他發涼的后頸上,手指沒入他的頭發,摩挲著,安撫著。 夕陽西下,顧小文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或許是最后一個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