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顧小文視線久久的停在窗邊坐在看書的人身上, 熟悉又陌生的,歲月不曾在其上肆意作畫的臉,讓她有種極其不真實感覺。 她無數次想過, 如果有一天,她和江容全都死了, 那么她會不會有機會, 再回到另一個世界,和江容重新開始? 但是每一次生出這種癡心妄想的時候, 她就又會搖頭暗罵自己實在是想得太美了。 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她從來都不是老天的寵兒,父母不要她, 親人厭惡她, 生意伙伴說她是條毒蛇,她一步步機關算盡地得到了一切, 到最后險些死在僅存的幾個親人的手上。 她得到了一個夢中世界,在這里她擁有了想要的一切,親情愛情友情,一直到她老去,她還怎么敢妄想這一切再來一遍? 老天怎么會愛她這樣的人呢。 顧小文視線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淚水侵透了枕邊一小塊, 但是這一次她以為的夢境,卻沒有在她一次又一次模糊的視線中崩塌。 她看著窗外刺眼的陽光,看著這屋子里面陌生的擺設, 看著始終坐在窗邊垂著頭看書的江容,顧小文終于后知后覺的激動起來。 但是就像是在夢中一樣, 她的激動,也僅僅只是呼吸變得急促,口鼻上的氧氣罩隔著,江容看得專注,甚至沒有發現她已經醒過來了。 直到房門被打開,一個西裝革履的人走進來,身影熟悉得讓顧小文再度恍惚了起來…… 是白康城。 “江容,你中午吃……” 他的話音一頓,因為他和顧小文對上了視線,傻在了當場。 而江容聽到他聲音一頓,側過頭順著他的視線一看,登時從窗邊彈跳起來,手在顧小文身側不遠的一張床上一撐,直接蹦到了顧小文的床前。 “醒了!” 江容第一時間按下了護士鈴,焦急的,一個勁兒地按著,而白康城還站在那里犯傻,直到江容抖著手抓住了顧小文的手,遲來的欣喜若狂出現在臉上,白康城才猛地轉身,朝著門外跑去,聲音大得震耳欲聾。 “醫生!護士!醒了醒了!954床病人醒了――” 顧小文視線總算和江容正面對上,堪稱平靜的看著他為自己癲狂的蹦來蹦去,手足無措。 “你真的,你真的!” “你真的醒了!” “太好了!” “太好了……” 江容的聲音從激動更咽,“太好了……” 顧小文靜靜地看著他,慢慢把他和記憶里面那個年輕鮮活的江容重合。 然后她隔著氧氣罩,慢慢地,對著江容露出了一個微笑。 護士和醫生們都呼啦啦的進來,兵荒馬亂地一陣檢查,伴隨著江容在身邊壓抑的哭聲,顧小文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再度睡過去,等到再醒過來,第一感覺是手似乎針刺一樣的疼。 這是麻痹的感覺,她眨了眨眼睛側過頭,看到的就是伏在床邊睡著的,緊緊抓著她手的江容。 墻上的時鐘顯示現在是夜里四點半,黎明的前夕,而她雙側手臂上埋著針,扎著各種各樣的藥。 沒有力氣,連個手指都動不了,她能感覺出自己骨瘦嶙峋,這一次……她變成了骷髏。 顧小文睜著眼到天亮,還是不敢相信,她真的……又重新醒過來了? 在現實世界嗎。 蓄意謀殺都殺不死她,老天爺這一次真的愛了她一次嗎? 顧小文對著晨光露出了一個微笑,卻用盡全力,也無法回握住抓著她手的江容的手。 醫院里出了個被病人津津樂道的新聞,954床的植物人醒了。 她是是五年前被送進醫院,搶救到最后確診為植物人的吉川市青年企業家。 后來在入院不到一年的時候,被爆出是被人蓄意謀殺,而□□的兇手卻因為她的一份遺囑――無論是否是親緣關系,如果她因為意外或者疾病導致殘疾或者喪失了自理能力,無償照顧她三年以上的人,才有權利獲得她的部分財產支配權。 但也僅僅是部分財產的正當支配,能動用的地方很有限,因為她有一整個團隊的職業經理人在監管著她的公司,所有重大決策在她這個唯一決策人無法決策的情況下,由所有經理人投票決定。 而因為她的聯合企業為吉川市近八萬人提供就業,政府對她的事情也十分的重視,遺囑中表明,一旦她因意外和疾病身亡,包括她法律上的配偶,也只能拿到一小部分錢,剩下全部財產將會捐贈給各個福利機構。 因此那些企圖謀奪她財產的人,不光一分錢都沒有得到,還因為活躍在各個機構甚至是她公司的經理人視線下,再加上有人豁出命得到了一份錄音,這些人在她成為植物人的第一年,就已經鋃鐺入獄。 而這些親屬進入了監獄之后,無償照顧她,為她的案子找到關鍵證據的一對兒兄弟,在三年后拿到了她的部分遺產繼承權。 其中發生過無數次的風波,過于龐大的財產就算切割成多份,也足以讓很多人眼熱,想要她真的死。 但是有人二十四小時的輪番看守在她的病房之中,暗中也有之前顧小文的助理兼遺囑見證人在保護著她的安全。 因此五年的時間,她的企業不光沒有因為失去她這個決策者而走下坡路,甚至市值比五年前翻了整整兩倍。 她是名副其實睡在活體金山上的睡美人,報道她蘇醒這個新聞的標題,就是這個,轟動吉川市。 而這個在“王子”日夜守護之下終于清醒過來的睡美人,正在病房里面,半靠著枕頭,喝米糊。 已經醒過來一個多月了,但她現在還是不能靠著自己坐住,甚至就連食物,也都是這樣的糊糊。 但是她真的很滿足,整個人平和得很,卻不是那種暮氣沉沉的死氣,她的雙眼明亮美麗得像是糅雜了一整條星河。 她看著江容,慢慢的張嘴,把米粥喝下去。 每一口,江容就會拿手絹給她擦嘴,然后再喂下一口。 顧小文半靠著,視線始終在他的身上,仿佛怎么都看不夠。 檢查結果顯示她全身的身體機能雖然因為植物人這五年,有了不同程度的退化,但是幸運的是沒有任何的壞死。 這要歸功于她盡職盡責的“護工”,五年來不斷的給她按揉身上每一塊肌肉,活動她的全部四肢,跟她說話,給她講故事,比儀器還要盡職盡責的監控著她的生命體征。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