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蓬萊山內(nèi)烈日當(dāng)頭, 那火紅的金烏與四處張貼著的‘囍’字,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街邊的路人行走匆忙,兩側(cè)的店鋪紛紛緊閉大門, 唯有兩三家店家大門虛虛空掩著, 整座內(nèi)城之中都透著詭異的死寂。 有人推開了一家糕點鋪的大門,房門‘吱呀’一聲響起,似乎無意間打破了蓬萊山內(nèi)城的平靜。 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 對著身旁的女子擺手:“貧……呃, 我年紀大了, 不愛吃甜膩的糕點。” 那女子瞥了他一眼,對著掌柜道:“給我來六兩云片糕, 他付錢。” 男人:“……” 他身上的靈石, 還是幾千年前存下來的, 本來都花不著, 準(zhǔn)備帶進墳?zāi)估锪? 哪知道他就隨口提了一句此事, 竟被她給記到心里了。 雖然心里這樣想,但他還是乖乖將靈石掏了出來,遞給掌柜靈石之時, 還不忘轉(zhuǎn)頭問她:“虞姑娘, 要不要多買一些,我這還剩下不少靈石。” 被問到話的虞蒸蒸,輕搖了兩下腦袋:“賈大哥, 六兩不少了, 我自己吃不完。” 陸任賈有些無奈,不知為何,他明明姓陸, 可她卻總是叫他賈大哥。 而且他要比她大一兩萬歲,都快要邁進棺材板里了,她應(yīng)該喚他聲大叔才是。 不過他出家多年,早已看淡了塵世,自然不會同她一個小姑娘計較這么多。 虞蒸蒸接過掌柜遞來的云片糕時,發(fā)覺掌柜給她的量要多出六兩許多,她愣了一下,抬頭便察覺掌柜在對她笑。 她有些不好意思:“這云片糕……” 掌柜打斷她:“剩下是送的,反正也沒什么人買。” 她最喜歡吃這家的云片糕,可這家糕點鋪是百年老字號了,云片糕好吃是好吃,就是對她來說太貴了。 所以她雖然愛吃,卻只能半年來買一次,每次都買六兩,剛好夠她解饞,又在她的負擔(dān)范圍之內(nèi)。 虞蒸蒸來的次數(shù)并不多,加在一起也就十多次的模樣,可掌柜卻記住了這個半年來一次,一次只買六兩云片糕的小姑娘。 掌柜見她還在猶豫,便道:“你快走吧,我這鋪子馬上就要打烊了。” 虞蒸蒸并不知道掌柜認識她,畢竟這店里的生意火爆,而她一年之中就只來過兩次,今日她又特意喬裝打扮過。 但聽掌柜如此說,她也沒再傻站著,與掌柜道謝后,拎著云片糕便與陸任賈一同離去了。 她知道,衡蕪仙君很快就會來這家糕點鋪,掌柜急著轟她走也是怕她招惹上麻煩。 今日已是她來蓬萊山的第八日,她每日都密切關(guān)注著內(nèi)城中的動靜,以及衡蕪仙君的動作。 衡蕪仙君命大部分店鋪都關(guān)了門,許是因為山水的原因,他留下一些賣美食小吃的店鋪沒關(guān)。 這家糕點鋪也是其中一家,他幾乎每天下午都會來此地給山水買吃食。 走在太陽下,虞蒸蒸望著陸任賈頭頂帶歪了的假發(fā),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一日,她在天亮之前,趁著容上熟睡時,偷偷離開了那郊野之地,又回到紅蓮寺去找了陸任賈。 陸任賈喜歡雪惜,而蕭玉清便是殺死雪惜的主謀。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陸任賈擅長醫(yī)術(shù),若是帶在身邊左右,自然也可以幫她緩解身上的毒『性』。 陸任賈似乎料到了她會回來,他已經(jīng)貼心的打包好了自己的包袱,甚至還給自己買了頂假發(fā)叩在了頭頂上。 他這般篤定她會回紅蓮寺找他,除了認定她對容上的感情,還有一方面也是因為看出了她體內(nèi)蘊藏的毒『性』。 虞蒸蒸原本是不想再摻和這些爛事,可容上能思量到的事情,她自然也都想到了。 蕭玉清讓向逢追來紅蓮寺,真正目的并非是為了奪取容上的元神,只不過是想消耗她的靈力,讓她體內(nèi)的毒『性』提前,在容上面前復(fù)發(fā)。 蕭玉清在和容上下賭注,他要賭容上見過她毒『性』發(fā)作時的模樣,是否還能繼續(xù)冷靜自持下去。 按照容上那個瘋癲的『性』子,即便知道蕭玉清在蓬萊山上設(shè)下了局,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闖進去。 這對容上來說,是一場必死之局。 她不希望他死,所以她就跑了。 她給容上留了一封信,告訴容上,她想在臨死之前,游歷人界的大好河山。 容上在她腳上系的腳鏈,似乎因為他元神的缺失而失效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她跑去了哪里。 不出意外的話,此時容上還在人界尋她。 再撐兩日,待衡蕪仙君大婚之后,蕭玉清設(shè)下的圈套和陰謀不攻而破,他便安全了。 正思索著,陸任賈卻一把將她拽進了巷子里,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聽到巷子外傳來高喊聲:“天帝駕到,閑人退避——” 她將半個腦袋探出去,便依稀看到白『色』步輦上,端坐著一個紅衣男人。 雖然只是個背影,但她還是認出這是天帝來了,也不知到底成親的人是誰,穿這一身『騷』包的紅『色』來,莫不是來砸場子的。 原本衡蕪仙君和天帝有仇,是絕對不會容許天帝前來他的婚禮搗『亂』的。 可這場倉促的婚事,顯然是他為了配合蕭玉清,而給容上下的一個圈套。 請?zhí)斓蹃砼钊R山,不過是想萬無一失,里應(yīng)外合將容上擊倒。 可嘆蕭玉清自以為計劃天衣無縫,卻不知天帝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并非牢不可破。 天帝愿意趟這趟渾水,自然不會是因為天后和蕭玉清的親戚關(guān)系,不過就是他也想要容上的元神罷了。 天帝育有兩子,一是衡蕪仙君,另一個是衡陽仙君,衡陽仙君為除害邪獸,被邪獸重傷,已是命不久矣。 而天帝唯有奪取容上的元神煉丹,才有希望救活衡陽仙君。 說到底,不管是衡蕪仙君,還是向逢,又或者蕭玉清和天帝,他們聚齊在蓬萊山,為的都是容上的元神。 虞蒸蒸忍不住嘆了口氣,若不是容上自己作死,非要在青城山斷崖上玩那一出苦肉計,哪里會落到如今這種被動的下場。 正想著,她卻感覺到胸口窒悶,時不時有針扎一般的刺痛,她掏出云片糕,遞給陸任賈:“你看這糕點可有問題?” 陸任賈捻了兩下那糕點的粉末,放在鼻間輕嗅兩下,而后搖了搖頭:“沒問題。” 虞蒸蒸頷首,許是她有些小心過頭了,干什么之前都習(xí)慣先懷疑一番。 不過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她若是不小心一些,很容易被人設(shè)計。 她將那云片糕放入齒間,輕咬 了一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