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的話并未說完全,雖然現(xiàn)在是暫時『性』的,若是不及時找到解『藥』, 暫時『性』失明就會變成永久『性』失明。 他不把真相告訴她,一來是不想她憂心,二來也是怕她沖動之下跑到衡蕪仙君那里去找解『藥』。 如今衡蕪仙君正滿世界的找他,在那日存放元神時,他便將她腳鏈里的印記封存,所以衡蕪仙君到現(xiàn)在都沒找到他們。 他在等,等山水逐漸恢復(fù)記憶,等衡蕪仙君的大婚之日,也在等虞蒸蒸的原諒。 待到那時,才是他奪回自己元神的時候。 若是她現(xiàn)在去自投羅網(wǎng),那以他現(xiàn)在半個殘廢的模樣,怕是真要灰飛煙滅,才能從衡蕪仙君手中救下她。 虞蒸蒸陷入沉默,似是還沒回過神來,容上輕嘆一聲:“能不能先把我扶起來,給我穿件衣裳?” 他如今赤著身子,那微風(fēng)從敞開的房門吹進來,吹的他渾身涼颼颼的。 虞蒸蒸楞了一下,她把房門關(guān)好,而后走到他身邊,將他扶了起來。 他的身上滿是血水與泥污,方才那『藥』浴基本都灑了個干凈,只剩下浴桶底還殘留了些熱水。 她把他打橫抱了起來,若是忽略掉此刻他依舊肅立的部位,倒是頗有些美強慘男二的氣質(zhì)。 虞蒸蒸沒把他放到榻上,而是將他放在了屋子里方方正正的木桌子上。 冰涼的桌面激的他身子微微一顫,呼吸又凝重了兩分:“這是哪里?” 考慮到他的自尊心很強,她答非所問道:“你身上太臟了,我先給你擦擦身子。” 不等他再發(fā)問,她便端著銅盆,出去燒熱水了。 容上坐直了身子,胸膛上傳來陣陣灼燒感,傷處猶如有焚火在燃燒,像是有一把刀正在分割他的皮肉。 他緩緩閉上眼,眼前的虛無令他有些不適,他輕吐出一口氣,喉結(jié)滾動微微兩下。 不知過了多久,不遠處傳來推門的聲音,虞蒸蒸將銅盆放置在椅子上,打濕了潔白的絹布,動作輕緩的擦著他身上的血水。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可有虞蒸蒸在身邊,容上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的手指輕扯著她的衣角,似乎是想要確定她的存在,感覺到他細微的動作,她低垂下眸子,心中百味雜陳。 容上在蓬萊山時,猶如雪山上的高嶺之花,向來對旁人拒之千里,擺足了清冷矜貴的禁欲人設(shè)。 等再見面時,他搖身一變成了名震六界的鬼王。 他像是從地獄里爬出的惡鬼,殺人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嗜血殘暴是他身上的標簽。 人人都怕他,她也一樣。 猶記得在歸墟山的大殿上,他云淡風(fēng)輕的坐在珠簾后,用一顆菩提子『射』穿了男修的喉嚨,又用另一顆菩提子割斷了女修的舌頭。 輪到她時,她害怕的要死,甚至緊張到忘記了呼吸。 那時候,他高高在上,輕世傲物。 可如今,他卻雙目失明,滿身傷痕,一臉乖巧的坐在她身旁,小心翼翼的抓住她的袖角,任由她擦拭他的身體。 不過是兩個月的時間,是什么讓他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 虞蒸蒸沒想通,聽到他因傷口疼痛發(fā)出細碎的悶哼,她回過神來,嘆了一口氣,將手上的動作放輕了些。 容上動作自然的埋頭于她的身前,低聲輕喃道:“我餓了。” 她扒拉開他的腦袋,眉頭微蹙:“你不是早就辟谷了?” 他輕輕‘嗯’了一聲:“想吃飯。” 虞蒸蒸以為他是因為元神丟了,沒有了神力和修為,這才會像是凡人一樣肚子餓。 她思索片刻:“方才應(yīng)該還剩了些,我去給你熱一熱……” 容上拉住她的手,不滿的打斷她:“我不吃他剩下的。” 虞蒸蒸:“……” 他捏了捏她溫軟的掌心:“我想喝白粥,你煮的粥。” 容上的重點并不是前半句話,而是后半句話。 周深吃了兩大碗飯,他最起碼要喝三大碗粥,才能平復(fù)下想殺人的心情。 夜已經(jīng)深了,虞蒸蒸不想再去廚房生灶開火,可他纏人的緊,她不答應(yīng)下來,他就沒完沒了的念叨。 “你給那小白臉做飯,是因為他的臉比我白?” “果真,人都是喜新厭舊的。” “他都有肉吃,我喝些白粥也不行……” 虞蒸蒸吸了口氣,抬手捏住了他的嘴:“我以前從未發(fā)現(xiàn),你像個老嫗一般嘮叨。” 容上倒也沒有跟她爭執(zhí),只是輕垂下眼眸,泛白的唇瓣輕顫著,嗓音中滿是受傷之『色』:“是因為我瞎了,你便嫌棄我了?” 虞蒸蒸:“……” 她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兩下:“別說了,我給你煮粥去還不行嗎?” 若是讓旁人瞧見冷血無情的鬼王,『露』出這幅脆弱不堪的模樣,大概要笑掉大牙。 她嘆了口氣,認命的給他煮粥去了。 臨行前,她還不忘將他抱回榻上,給他披上一件干凈的外袍。 煮粥最簡單了,撒把米添些水就是了,也沒有什么好不好吃之分,她怕他單是喝白粥喝不下去,便又切了一顆菜扔進鍋里,煮了個蔬菜粥出來。 待到她回屋的時候,容上已經(jīng)睡著了。 她不想吵醒他,剛想端著蔬菜粥出去,便聽到榻上傳來的沙啞聲:“蒸蒸?” 虞蒸蒸愣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喚她閨名。 又或者說,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 以往他都是‘你’‘她’的這樣稱謂她。 雖然修仙界沒那么死板,可女子的閨名只有長輩和夫君才能叫,她也不知道容上到底是占了哪一樣。 她沒有應(yīng)聲,又將那蔬菜粥端了回去:“怎么醒了?” 容上嘴邊噙著淺笑:“想喝粥。” 他眼睛看不見,自己也吃不了飯,只能她一勺勺的喂他,她有些不自在,反倒是容上神『色』自若,一點羞澀之感都沒有。 容上很享受這種氛圍,門外有蛐蛐在叫,寂靜的屋子里偶爾傳來她輕軟的嗓音,溫?zé)岬拿字嗦溥M腹中,驅(qū)趕走他胃里的冰寒。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