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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十一個女配-《虐文女配不想死[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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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嗤一聲,唇邊泛起薄涼的笑意。

    她將那夜他說過的話,都告訴了這個人。

    他就說她這兩日怎地這般殷勤,原來是為了給他下藥。

    好一個虞蒸蒸。

    神力被緩緩從體內抽空,容上無力的抬起手臂,纖密的睫毛空隙中,凝結出點點細碎的冰霜。

    體內被烈火焚燒蝕骨,皮膚外卻結出一層薄霜,如千萬只螞蟻在啃噬他的骨頭,似寒冰凜冽一刀刀生剜著他的血肉。

    眼前的事物逐漸扭曲,可容上執著的伸出手去,冰冷的大掌覆在了她纖細的脖頸上。

    她沒有化為灰燼。

    他怔怔的凝望著自己的手掌,半晌才遲鈍的想起來,他的神力剛剛被抽空了。

    沒有活物能承受神的恩澤,原來這前提是他得有神力。

    許是感覺到了覆在后頸上冰涼的物什,虞蒸蒸緩緩睜開雙眼,將他的手掌從脖子上扯了下來。

    她的掌心滾熱,連帶著令他冰寒刺骨的手掌,也微微沾上了些溫度。

    每逢雷雨時,他都會神力盡失。

    每每這時候,他便會找個無人的地方,獨自挨過去。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沒有神力之時,可以碰觸到活物。

    更不知道,原來女子的手心,也可以這般溫軟嬌嫩。

    容上輕輕捏了捏她的小手,她眸光朦朧的看向他,眼眶中隱隱泛著水光:“你,你是誰?”

    他沒力氣說話,只能看著她。

    烏云密布的天空劈下閃電,道道銀藍色的細光猶如樹干抽出的枝芽,細密的分布在陰沉的空中。

    那轟鳴聲太響亮,她下意識的往他身上靠了靠,將腦袋窩在了他的懷里:“你是牛郎嗎?”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牛郎’這個字眼,他是知道牛郎的,牛郎和織女每年都在鵲橋相見,他還撞見過兩人約會。

    可她為什么要喊他牛郎?

    是因為……她想做織女?

    容上沒有太多力氣回應她,只在嗓間輕輕哼了一聲:“嗯。”

    虞蒸蒸笑了,她抬起手里的酒壺,往嘴里灌了一口:“嫖男人我還是第一次,你一晚上多少錢?”

    容上:“……”

    她見他不語,不依不饒的問道:“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虞蒸蒸低聲喃喃:“沒想到你長得一般,自尊心還挺強。”

    容上將這個字在齒間反復咀嚼:“嫖?”

    他的嗓音中帶著一絲冷傲,她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若你不喜歡被嫖,我睡完你不給錢,這就不算是嫖了吧?”

    容上:“……”

    若非他失去神力,若非他全身無力,他發誓他一定會擰斷她的脖子。

    許是那忘情香的副作用生效了,他的頭腦開始渾噩,方才的記憶也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安寧,安寧,不能忘記……

    他攥緊她的手,嗓音斷斷續續:“安寧,是傀儡,記住,她是傀儡。”

    虞蒸蒸聽得不真切,她將小臉湊到他的唇邊:“你說什么?”

    容上無奈,只得耐著性子重復道:“千萬……”要記住。

    后面的話還未說完,她便仰著腦袋,輕輕覆上了他的薄唇。

    溫軟的觸感,冰冰涼涼的。

    像是桃子奶糕的味道,綿軟細膩,回味無窮。

    蜻蜓點水,轉瞬即逝。

    他久久不能回神,方才那一幕仿佛只是一場錯覺。

    薄唇依舊沾染著不屬于他的溫度,灼人的血液似乎更加沸騰滾燙,他的呼吸紊亂無序,蒼白的面頰上浮現出一抹淺紅。

    容上問道:“為什么親我。”

    他甚至連自稱都忘了,只想急著從她口中得到答案。

    皎潔的月光灑在她的頭的,親我。”

    容上:“……”

    他想說的是千萬要記住安寧是傀儡。

    只說出‘千萬’兩字,她便吻了上來。

    他很討厭旁人觸碰他,哪怕只是碰到他的衣角,他的胃里都會翻滾半天。

    這都要歸功于他的父親,那個令人作嘔的東皇三太子。

    為了救活小妾腹中的子嗣,三太子到處搜羅龍脊髓,為了得到龍脊髓,甚至不惜將神女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輾轉送到了其他男人的榻上。

    從弱冠之年的幼龍,到大腹便便的禿頭中年,甚至還有耋耄之年的白發老翁。

    她曾是觸不可及的水中朧月,更是高不可攀的天道之女,沒有男人可以拒絕容貌傾城的神女。

    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如何像是妓子一般,卑躬屈膝的伺候那些男人。

    為了留住三太子的心,她的驕傲,她的尊嚴,連帶著最后一絲為人母的責任心,都被踐踏到泥土里,卑賤到不值一提。

    直到小妾即將臨盆,三太子得知東皇祭祀手中有珍貴的龍脊髓,可以幫助小妾順利產下子嗣。

    東皇祭祀是個男女通吃的雙性人,對于已經臟透了的神女,祭祀不屑一顧。

    三太子想要討好祭祀,就將他關在鐵籠里,連夜送給了祭祀。

    祭祀觸遍了每一寸皮膚,像是一條陰冷的蜈蚣在身上爬,他拼死掙扎抵抗,祭祀就用刀子在他背后劃上一刀。

    他的脊背傷痕累累,祭祀作法將惡鬼之咒埋于傷口下,每到陰雨之時,傷口就會傳來灼人的焚燒感,像是要將他撕扯成兩半。

    只有用龍脊髓才能緩解痛楚,祭祀想讓他成為一個奴隸,像神女一樣聽話的奴隸。

    但他沒有,他殺了祭祀。

    代價就是龍筋被抽走,龍鱗被剜掉。

    屬于他的一切,都被拿去安在了小妾的子嗣身上。

    這段不愉快的童年陰影在眼前閃過,容上眼眸低垂。

    他輕撫微涼的薄唇,似乎是在回味方才的溫軟甘甜。

    好像……也沒有那么討厭?

    大腦似乎持續放空了一段時間,耳邊隱約響起陣陣嗡鳴聲,有什么模糊的記憶正在被抽離。

    他知道指望不上虞蒸蒸,只好試圖咬破手指,用鮮血在地板上寫下‘傀儡’二字。

    但他此刻甚至連咬破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咬了兩三次,牙齒也沒刮破指尖。

    傀儡的主人就是他尋找了千年的人,他一定要找到他。

    他把手指塞到了她的虎牙下,她迷迷瞪瞪的看著他,滿臉的迷茫。

    容上的聲線低啞,嗓音帶著兩分虛浮:“咬。”

    虞蒸蒸呆滯了一會兒,溫軟的唇瓣含住了指尖。

    他的脊背一僵,抬起的手臂驀地輕顫了兩下,厚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雨夜里,顯得那般突兀。

    她還是咬破了手指,只不過是鋒利的虎牙不經意間刮破了指腹,將手指劃出一小道血口。

    他心不在焉的垂下手臂,沾著那少的可憐的鮮血,在地板上劃下一個‘傀’字。

    終究是支撐不下去了,就連這一個字也沒寫完,他在失去意識之前,唇邊低聲自語:“傀,傀儡……”

    容上昏迷了過去,虞蒸蒸蹙著眉頭,齒間重復了兩遍他剛剛說的字眼:“傀儡……傀儡?”

    不知何時,雷聲停了下來。

    江河邊泛起波光粼粼,風卷著泥土的清香,溫柔繾綣的撫過面頰,她依偎在他懷里,齒間似乎還余留著一絲鐵銹的血腥味。

    她砸了砸嘴,尋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酣睡了過去。

    當清晨一縷細碎的金芒透過窗欞打在臉上,容上的眉頭微蹙,緩緩睜開了雙眸。

    身前沉重的物什,壓得他呼吸都困難,濕潤的觸感浸透了他的褻衣,強烈引起了他的不適。

    容上擰緊眉頭,看著窩在自己身前,一身酒氣還嘴角流著哈喇子的女子,一把將她推了出去。

    他摸了摸自己的褻衣和褻褲,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結出一層冰霜來。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她又為什么會躺在他身上?

    他的衣袍去哪了?

    她對他做了什么?

    容上的心中冒出一個接一個的疑問,被推倒的虞蒸蒸哼唧了兩聲,慢慢悠悠的醒了過來。

    她一睜眼就看到了那張冷冰冰的臭臉,她想了想,又把眼睛閉了回去。

    一定是她醒來的方式不對。

    再次睜開眼,那尊閻王爺并未消失,不光沒消失,反而還環起雙臂,神色陰鷙的盯著她。

    虞蒸蒸真想鼓起勇氣問他一句‘你瞅啥’,可聲帶還未發出聲來,她指甲蓋大小的勇氣就用完了。

    他身上只著了褻衣褻褲,外袍不翼而飛,白色的褻衣也被她□□的滿是褶皺,以及透明放亮的口水。

    他骨骼分明的手指,輕叩在褻衣的衿帶上,不適的向外扯了扯。

    正想將沾滿口水的褻衣褪下來,一抬眼便瞥見了正盯著他胸膛目不轉睛的虞蒸蒸。

    容上輕嗤一聲,收回了解衣帶的手指。

    便宜誰,都不能便宜了她。

    見一個愛一個,真是個花心大蘿卜。

    下過雨的江面,顯得尤為碧澈,微涼的清風吹進窗欞,他望著窗外濕漉漉的甲板,隱約回想起昨夜又下雨了。

    他讓她來給自己涂藥,后面的事情就記不起來了。

    難道昨晚打雷了?

    只是下雨的話,他怎會無緣無故的丟失一段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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