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月夜之下, 一青一紅兩個身影在樹林中穿梭掠過。 桑子俞抱著玄殷御劍往山門?外的一處秘境過去,風聲烈烈,在這樣靜謐的夜里一切動靜都被放大了無數倍。 合歡宗很大, 每一個門?距離也很遠。 再加上他們現在已經離開了合歡宗的地界,然而即使如此桑子俞還是能感覺到那邊一陣一陣的波動。 靈力相撞激蕩起的氣流逼仄, 濃郁的妖氣也遮云蔽日。 這絕非是普通妖修能夠做到的。 “你師姐和妖修勾結的事情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青年沉聲詢問的同時用了劍氣將?蔓延過來?的妖氣給隔絕, 哪怕并不?足以侵蝕玄殷的身體。 “一直都知道。” “合歡宗本來?就?不?是什么正派名門?,她們表面歸屬于昆侖, 背地里對于昆侖并不?信任。甚至覺得正是因為昆侖和其他宗門?的規矩太多?,束縛了她們,這才導致她們幾百年來?也沒出一個大乘修者,復興宗門?。” 合歡宗的修行之法是非常之法, 吸人精魂,奪人金丹,惑亂人心,最易引出修者的心魔,讓其誤入歧途走火入魔。 人都是有欲望的。 他們明面上抵觸的是合歡宗的術法齷齪惡毒,而側面也反應了出來?他們對內心的欲望可?能被勾起的不?安。 合歡宗依附于正派的同時,又被正派給壓制,做什么都束手束腳。 漸漸的開始不?滿, 開始起了別?的心思。 玄殷作為合歡宗的圣女,對于這些事情她最初就?知曉。 只是她在回去的時候,沒有料想到她的師姐竟然在蓬萊剛遭遇了那件事之后,這樣緊張的局面之下還敢頂風作案。 而且找的還是滄海的妖修。 “……我自從和你在一起之后, 師姐和長老們很多?事情都不?與我說了,我這個圣女做得名存實亡。” 她說起這些的時候神情很平和,并沒有因為宗門?的疏遠和冷落有任何低迷情緒。 玄殷其實對合歡宗這個宗門?沒有像白穗于昆山那樣深的歸屬感, 若不?是因為身上有著桎梏,她可?能受不?了控制早就?找機會離開了。 想到這里她眼眸閃了閃,將?臉埋在了青年的頸窩深吸了一口氣。 少有的露出這樣依賴和脆弱的模樣。 “我不?想拖累你,這一次我回宗門?就?沒打算活著離開。我……?!” 玄殷話?剛說到一半,一片陰影覆了上來?。 緊接著嘴唇上傳來?一陣疼痛,鐵銹味在兩人的唇齒之間彌漫,她睫羽顫動,對上了桑子俞狠戾的眉眼。 “你要是再說些不?中聽的話?,我就?把你從這里扔下去。” 玄殷愕然了一瞬,在青年離開她之前?突然勾住了他的脖子加深了剛才的那個吻。 在他呼吸亂了之前?松了開來?,一點?微涼點?在了桑子俞的薄唇。 “還是這么口是心非。” “不?過這也是你可?愛之處,我不?討厭。” “……嘖。” 桑子俞似不?耐地避開了玄殷促狹的眉眼,他御劍的速度不?減,耳畔的風聲擦過。 她靠在他的胸膛,心跳聲,呼吸聲清晰至極,好似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兩人一般。 玄殷力氣恢復了些,伸手主動緊緊回抱住了他。 “子俞,你聽我把話?說完。” “其實在我對你動心的那一刻開始,合歡宗就?沒打算給我留活路。她們不?可?能將?宗主之位交給一個動搖了道心之人,所以我回與不?回,進不?進行宗主之爭結局都一樣。” “我身上有咒印,是合歡宗獨有的禁術。你帶我走了,天涯海角她們都能找到的。” “所以我會回去,屠了合歡宗滿門?,永絕后患。” 他總是用這樣云淡風輕的神情,說出這樣可?怖的話?。 玄殷聽后想說哪兒有那么容易。 意識到了什么后沉默了一瞬,倒不?是對合歡宗有多?留戀,而是覺得今日一事蹊蹺至極。 水牢是合歡宗關押罪人的重地,以桑子俞的修為要進來?并不?是什么難事,但是卻?也不?可?能這般毫發無損。 “對了,你入水牢的時候外面有多?少個弟子守著?” “一共有四?個,不?過我是斂了氣息進來?的。我已至元嬰,她們不?過金丹很難覺察到我。” 桑子俞想了下剛才來?水牢時候一路上的情況,繼續說道。 “在來?的路上倒是還有些幾個女修,不?過因為正門?那邊動靜太大,都離開了。” “那結界呢?你是怎么做到這么短時間里破了結界?你可?是手上拿了什么破解陣法的靈寶嗎?” 玄殷此話?一出,青年神情一凝。 之前?一直著急進入水牢,所以也沒太留意周圍。結界是有,劍落就?破開了,于他如入無人之境。 他是沒怎么把合歡宗放在眼里,然而太順遂了反倒讓人心生疑竇。 從一開始莫名提前?的雷劫,到現在的情況看來?。 這些匪夷所思的發展,全然指向了一人—— 他們是沖著風祁來?的。 盡管這個猜測很無根據,白穗他們會到這里只是個意外,旁人根本不?會知曉。 退一步來?講,就?算他們知道白穗他們要來?,而他第一次上合歡宗的時候是白穗來?之前?,這雷劫已然提前?落下了。 簡直就?像是未卜先知似的。 桑子俞和玄殷想到了一塊,互相對視了一眼。 夜色晦暗,四?周靜默,這個猜測讓人寒毛豎起。 修者或多?或少都有些預知的能力,不?過都是在夢境里,只能窺探零星的片段。 可?這般布局,這般心思,絕不?可?能是只看到了一兩個片段。 ——他預知了所有。 有這樣程度的預知能力在整個修真界屈指可?數,且就?算能夠做到也是要折損修為和壽命的。 這樣逆天而行有違天道的事情,要是做了,修為越高者遭受的天譴越重,且也不?可?能看得這般全面。 滄海的妖修,會和戚百里有關嗎?不?然費這般功夫只為了奪一副龍骨,實在大費周章,吃力不?討好。 玄殷和桑子俞沒有這樣的預知能力,他們如何猜想也不?知道對方?究竟要做什么。 “……或許我根本不?該接受他們的幫助。” 桑子俞壓著唇角,御劍重重破開了秘境之處的結界。 他額發之下那雙眸子森然,找了一個干凈隱蔽的山洞將?玄殷輕輕放了下來?。 “這劍鞘給你,若有危險渡靈力上去。劍與劍鞘一體,無論多?遠我都能感知到。” 玄殷接過劍鞘緊緊抱在懷里,上面的靈力充沛,緩緩療愈著她的傷勢。 她看著青年欲要離去的身影,連忙喚住了他。 “這里終究不?是滄海的地界,到時候若是他們有意引你們離開,記得窮寇莫追。” 只要還在昆侖這邊,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安全的。 桑子俞微微頷首,御劍徑直往妖氣波動的地方?過去。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