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未受打擾的白父,盛澤重重呼出一口氣,蹙眉道:“借一步說話。” 沈司寒以眼神警告后松開了他,兀自先走出去。 盛澤云淡風(fēng)輕地整理好衣領(lǐng),鄭重地朝白父深深躬下身子,“老爺,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好小姐……” 療養(yǎng)院后面有個不算太大的草坪,沈司寒出來后心亂的不行,想點根煙卻連火機都差點抓不穩(wěn),索性狠狠砸在地上。 盛澤嗤笑,走過去上下打量著他,隨即挖苦道:“真難得啊!外人一定很少見到沈總這么狼狽不堪的模樣吧?” 沈司寒回頭,眼神發(fā)狠,“我不想跟你廢話這么多,我也不相信所謂的遺書。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我跟她之間就算有誤會,我也會親自跟她解釋清楚,不需要第三人傳達!” 聞言,盛澤雙眼部滿哀傷,冷嘲道:“人你是見不到了,尸體……也不可能了。我能給你的只有這個。” 盛澤遞來一個雕刻精巧的木盒子,但沈司寒不敢接,隱隱已經(jīng)知道答案。 然而盛澤根本不在乎他有什么反應(yīng),像個死神宣布著他最不愿意聽到的消息,“小姐希望能把骨灰?guī)Щ匕准遥椰F(xiàn)在身份不合適隨便出現(xiàn)在白家,能做這件事的只有你了……” 沈司寒覺得自己的感官好像忽然被封閉了,他只看見盛澤的嘴巴在動卻聽不見任何一句話,全身神經(jīng)緊繃,唯獨雙腳軟的厲害。 “這是小姐最后的愿望,希望你能做到。”盛澤說。 沈司寒扶著墻,勉強支撐自己站穩(wěn),搖了搖頭,“我不信!她才……沒這么容易死掉,你們誰都別想騙我……” “小姐說過她已經(jīng)簽了離婚協(xié)議書,沈先生,這下你可以去娶你想娶的人了。” “我們沒有離婚!”沈司寒歇斯底里道,“離婚協(xié)議書都沒有提交到法院算什么離婚!當(dāng)年的婚禮是她一手促成的,現(xiàn)在連離婚難道也是她說了算嗎?!沈太太這個位置……既然坐上去了就不可能輕易下來。她就是要去閻王那兒報道也得經(jīng)過我的同意!她不論生死都只能是我的人!” 盛澤看著此情此景有些說不出話。 想起往日白安說起他時無可奈何卻又心馳神往的模樣。 白安說這人冷血,說他最愛的從來只有自己,說他無論何時都像高高在上的神祗,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讓他的心動搖。 可是面前的沈司寒眼角分明有淚,這歇斯底里的模樣不是一個對任何人都不屑一顧的神祗該有的。 他在害怕,在恐懼,在真真實實的心痛! 忽然,沈司寒狠狠扣住盛澤雙肩,不停的懇求道:“我求求你!求你帶我去見見她好不好,不要拿什么遺書骨灰來騙我了……我知道她現(xiàn)在一定很恨我,沒關(guān)系這些都沒關(guān)系,你帶我去見她一面,就一面!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我把沈氏給你好不好?” “沈司寒!”盛澤推開他,不再顧及禮數(shù),“你少發(fā)瘋了!我不會拿小姐的生死開玩笑,你要是不信就盡管去查好了,至于這骨灰,你如果不愿意我就讓別人去辦。” 聞言,沈司寒泄氣似的垂下雙手,背過身,音量微弱,“你為什么連贖罪的機會都不肯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