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許多讀書人還在茶肆里等待著消息。 尤其是聽聞馬家父子去了郡王府滋事,驟然之間,平日里深居簡出的讀書人,好像雨后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前些日子憋屈得太久,錦衣衛四處盯梢讀書人,教人風聲鶴唳。 以至于大家都深居簡出,即便是出門,也極力避免自己被人認出。 可現在大家憋不住了。 這其實也可理解,每日被錦衣衛這樣欺辱,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發泄的機會。 這夫子廟的茶肆里,難得今日這般熱鬧,以往不愛開口的茶客們,此時也都紛紛張口。 “聽聞陛下親自去了,這么大的事,不上達天聽才怪。要說馬家真可憐,好不容易家里出了一個狀元公,最終卻是生死不知。哎,竟落到這般凄涼的境地。” “肯定已經死了。” “連狀元公都如此,我等還有活路嗎?” 眾人咬著牙,心里問候著錦衣衛的祖宗十八代,口里滔滔不絕地討論著。 “若是這么大的事,陛下也不責罰,那我看,這天下真的無可救藥了。” “這是狀元公啊,現在他們馬家父子二人,破釜沉舟……” 正說著,突而有人匆匆而來,氣喘吁吁地道:“哎呀,哎呀……” 眾人紛紛豁然而起,或是引頸看著來人。 這人上氣不接下氣地道:“狀元公……尋到了……” 此言一出,這茶肆里的人,紛紛屏住了呼吸,一個個睜大著眼睛看著這人。 “找著了,是生是死?” “還活著呢。” “這也是命大,一定沒有少遭罪吧。”有人露出關切之色。 “他從商了……” 此言一出,茶肆里徒然間出奇的安靜,可謂是落針可聞。 有人下意識地咳嗽,接著道:“不會吧,不會吧,是誰強迫他這樣干的?” “沒人強迫。” “呵……沒人強迫?好端端的狀元,竟去從商?這可能嗎?這定是錦衣衛的詭計……不過是屈打成招的手段罷了。” 可這人臉色卻是怪異:“起初棲霞那邊,也沒人相信。可是后來聽說……聽說……棲霞碼頭有一個叫馬氏船行,就是這狀元公的產業,現在大家才知曉呢,這馬氏船行,下頭有十幾艘海船,聽那邊的商賈說,這買賣做的不小,不說其他,單說這個船行,只怕價值在十萬兩紋銀以上,若真要買賣,二十萬兩銀子,人家也未必賣。” 茶肆里又死一般的安靜下來。 眾人微微低頭,一陣無聲。 二十萬兩銀子,只怕對于讀書人而言,哪怕出身再好的家境,家里有多少畝土地,也不敢將這二十萬兩銀子當玩笑看。 至于能拿出二十萬兩紋銀的人,哪怕是將這茶肆里的人統統綁起來,未必也能從他們的家里,勒索出這樣的數目。 你要說這馬愉是強迫的,可人家這個身價,足以讓任何人汗顏。 可他們依舊想不通,好端端的狀元,本該進入翰林,成為翰林院修撰,這可是幾乎所有讀書人的夢想,在座之人,只怕連想都不敢去想這樣的事。 可這馬愉卻是不屑于顧,竟去從事大家最瞧不起的商。 有人納悶地低著頭,很是不理解,而后匆匆地掏了幾個銅板的茶錢,一副索然無味之狀,會賬便走。 也有人若有所思,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更有人唉聲嘆息,不知是嘆息馬愉可憐,還是哀嘆自己。 這個消息的殺傷力太強了,這比錦衣衛將他們直接抓起來,送到海船流放,還要直擊人的心理防線。 畢竟……那馬愉竟是自愿的。 也有讀書人,很不理解。 雖然這樣的人是少數,可終究,還是匆匆而去。 他們既尋不到答桉,便忍不住去找答桉。 到了棲霞,馬家的宅邸,大家已經認出來了,經過了陛下的親臨之后,這馬愉更成了聞人,甚至連邸報,都通報了他的消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