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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不得好死-《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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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崔英浩已是開始供認(rèn)。

    偏偏這個時候,張安世竟還要拿人。

    這令朱棣剛剛懸下的心,重新又提了起來。

    他眼眸似刀子一般,在眾人面前掠過,卻是不露聲色。

    亦失哈當(dāng)著皇帝的面,哪里敢怠慢,慌忙道:“威國公,要拿誰?”

    張安世道:“金妃娘娘……”

    張安世一步步走向一直靠著朱棣的金妃。

    金妃一臉茫然,似乎因為陌生男子的靠近,顯得緊張,俏臉上掠過緊張之色,道:“威國公……不知這是何意?”

    張安世道:“金娘娘……只怕……要委屈你一下了。”

    金妃如受驚的小兔,慌張地看向朱棣,眼眶便微微紅了:“陛下……”

    一旁的劉妃見狀,道:“陛下,方才還是打著抓亂黨的名義,拿了一個奴婢。現(xiàn)在好了,竟連嬪妃也開始拿,陛下……臣妾們盡心侍奉陛下,陛下……您要為我們做主啊。”

    說罷,下意識地去扯一扯朱棣的衣袖。

    朱棣的臉色卻難看到了極點。

    他虎目勐地凝視著金妃,而后目光又落在劉妃的身上。

    亦失哈更是瞠目結(jié)舌,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牽涉到劉妃的身上,因此,方才他還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要協(xié)助張安世,可現(xiàn)在,十幾個宦官看著他,他也一聲不吭。

    朱棣沉聲道:“怎么回事?”

    張安世咳嗽一聲。

    那尹王朱?聽罷,頓時會意,竟一下子沖上前來,將金妃與其他的區(qū)隔開。

    張安世欣賞地看一眼朱?,朱?這個家伙,是懂他的。

    張安世這才道:“陛下,臣有一定把握,此人乃是金妃。”

    朱棣皺眉道:“為何?”

    張安世道:“其實臣一開始……就猜到了她,只是她的身份敏感,所以……在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之前,臣不敢貿(mào)然動手,只好想辦法,先清除她的外圍人員,這也是為何,臣先去都知監(jiān)里找崔英浩。可誰料到,崔英浩恰好在劉妃處,而金妃也在此,臣這邊拿了崔英浩,就等于是打草驚蛇,臣擔(dān)心,若是繼續(xù)耽擱下去,這金妃趁機(jī)銷毀證據(jù),所以……這才斗膽當(dāng)下指認(rèn)。”

    朱棣皺眉,他若有所思,瞥了一眼驚惶不安的金妃,這金妃在他眼里,不過是弱女子,無論如何也無法讓他將她和白蓮教的匪徒聯(lián)系起來。

    最后,他勉強(qiáng)點頭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八成。”張安世篤定地道。

    八成已不算小了。

    只是朱棣此時只覺得好奇。

    “朕記得,你說此事涉及到的乃是太監(jiān)。”

    “陛下,臣確實一開始疑心的乃是太監(jiān)。”張安世繼續(xù)道:“所以入宮之后,也是從這里入手的。”

    “可為何會疑心到她的身上。”朱棣指著金妃。

    這畢竟涉及到了朱棣的女人,不得不慎,若是搞錯了,一旦從宮中傳出去什么,丟人現(xiàn)眼的也是朱棣。

    雖然朱棣是債多不愁,早被某些人變著花樣在外頭流傳著裸奔和吃x的傳說,可女人對男人而言,無論是否在意,卻也涉及到了體面的問題。

    張安世深吸一口氣,他也知道,這一次搞錯和其他時候搞錯不一樣。

    這一次若是搞錯了,自己得吃不了兜著走。

    而那一邊,金妃卻沒有為自己辯解,卻是眼淚滂沱,抽泣著擦拭著眼淚,我見猶憐,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她強(qiáng)忍著沒有向朱棣辯解什么。

    張安世這時才道:“臣起初的時候,也覺得這十之八九,勾結(jié)白蓮教的乃是太監(jiān),可后來,等知道了大內(nèi)的實際情況,卻覺得方向錯了。”

    “方向錯了?”朱棣若有所思地看著張安世。

    張安世道:“但凡信奉這些玩意的,往往都必須得有一個私人的空間……”

    “私人空間?”

    “需要看經(jīng),需要‘修煉’,而臣所了解到,宮中絕大多數(shù)的宦官,都沒有這樣的條件,不只如此,宦官們大多都是結(jié)伙在一起,一人若是與白蓮教有關(guān)聯(lián),不可能其他人沒有察覺,尤其是在朝廷打擊白蓮教之后,也沒有宦官向亦失哈公公奏報這件事。”

    朱棣道:“是嗎?”

    張安世自己都樂了,陛下你自己就在宮中,是宦官們的主人,難道不知道……這些伺候你的人的生存條件嗎?

    張安世從亦失哈那邊了解到,宦官多是同吃同睡的,低級的宦官,往往是睡通鋪,十?dāng)?shù)人擠在一起。

    高級別一些的宦官,才可能兩三人擠一個屋子。

    只有到了宦官的頂峰,到了類似于亦失哈這樣的級別,才有資格自己住一個屋。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宮中的規(guī)模確實是大,可實際上,當(dāng)初營造這里的時候,給宦官的住房卻不多,何況從洪武到永樂,宦官的人數(shù)又增加了不少,可住的卻還是這么大的地方。

    對于絕大多數(shù)宦官而言,他們是沒有任何私人空間可言的。

    這也是張安世慢慢意識到,紫禁城的宦官,想要修習(xí)白蓮教,且還不被人察覺的可能性,實在是少得可憐。

    朱棣半信半疑地道:“只因為這個?”

    張安世道:“當(dāng)然不只是這個,這個不過是……改變了臣的思路而已。在臣心目之中,或許會有人接觸白蓮教,因為這白蓮教會因為他們的身份,而愿意結(jié)交他們,甚至給他們好處,這樣的宦官,臣相信有。”

    張安世定定神,接著道:“這就好像,許多地方官員,收受別人的好處,這可能只是貪婪的本能,可若對方告訴你,你拿了我的好處,你得跟著我謀反,這……就絕無可能了。宦官也是如此,給白蓮教提供方便可以,拿他們的好處也一定會有,可卻因為這個,敢為他們冒著碎尸萬段的風(fēng)險,這種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朱棣點頭:“你說的不錯。”

    那金妃還在一旁,擦拭著眼淚。

    朱棣不禁瞥她一眼,還是覺得這樣的弱女子,實在無法想象她與白蓮教勾結(jié)一起。

    張安世繼續(xù)道:“這一點,我們清楚,宦官們也心知肚明,那白蓮教匪,顯然也清楚。既然他們打算在宮中動作,就知道絕對是指望不上宮中的這些的宦官的。而有什么人……才可以不管不顧,如此鋌而走險呢?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個人……他真信白蓮教,對此虔誠無比,哪怕丟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朱棣立即想到,不久之前,因為佛父原形畢露,堂外那些崩潰的教眾,哪怕是朱棣,想到這一幕,都覺得背嵴發(fā)涼。

    朱棣道:“這是什么意思?”

    “這就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一個極為虔誠之人,一個可以為之不要性命的東西,他能掩藏自己的喜好嗎?或者說……能夠讓自己不去念白蓮教的經(jīng),不三不五時地去拜那白蓮教的許多佛像嗎?”

    朱棣驟然之間,頭腦清明起來。

    頓了頓,張安世接著道:“這是人的本性,一個人若是滿心都是這個,是不可能做到完全對此無動于衷的。他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的偷偷‘修煉’,會想盡一切辦法,每日誦經(jīng)。他既信這東西,覺得有用,就不可能克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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