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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陛下大喜-《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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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安世道:“是關于紀綱謀反。”

    此言一出。

    果然……

    朱棣雙目迸發出了冷色。

    他幽幽地看著張安世,霎時間,渾身殺氣騰騰。

    “有人證物證?”

    張安世自是有備而來,從袖里取出一沓供狀,邊道:“人證物證俱在,罪證十分詳實,事情十分嚴重。”

    事情當然很嚴重。

    這可是錦衣衛指揮使。

    這幾年,為皇帝做了這么多的臟活,知道這么多的秘密,掌握著數萬的錦衣衛親軍,甚至連宮中的大漢將軍,都是他的下屬。

    這樣的事,朱棣怎么可能不重視?

    當然,朱棣之所以決定放棄紀綱,只是因為紀綱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開始變得難以駕馭了。

    但是……朱棣不能想象的,卻是紀綱敢謀反。

    所以當張安世說出謀反二字的時候,這問題的性質,卻又變了。

    朱棣沉著臉,接過了供狀。

    這些供狀,是不能給別人看的,只有朱棣一人翻閱。

    這是涉及到親軍的案子,而且里頭的秘密實在太多,甚至可能波及到皇家。

    朱棣低頭……

    看到紀綱居然用宦官來服侍他自己。

    甚至……家中還私藏違禁之物。

    勾結盜匪。

    對良善的富戶滅門破家。

    他耐著性子,一件件地細細翻閱。

    還有搜索錦衣衛上下人等的罪證,秘而不宣,借以要挾錦衣衛和大臣的隱私。

    朱棣越看,眼里越是冒火。

    這里頭哪一條,罪過都不小。

    朱棣腦海里的紀綱,已經完全是另一副樣子了。

    從前的時候,紀綱對他可謂是俯首帖耳,卑微得像一條蛆蟲。

    紀綱表現得那樣的卑微,以至于連朱棣都認為,這個人雖有野心,但是這種野心,遠遠小于對他的恐懼。

    所以他認為,這個人,絕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胡來。

    可終究,朱棣還是大意了,他過于高估了自己,這紀綱,何止是胡來?

    甚至……

    看到一份關于假傳圣旨,得官鹽數百萬斤的供狀時,朱棣人都麻了。

    鹽鐵專賣。

    大明的稅賦,除了糧稅之外,最大的來源就是鹽稅,因此,所有的鹽商,都需要鹽引,否則就以販賣私鹽論處。

    這每一斤鹽,就是銀子。

    可是……紀綱隨隨便便地拿一張錦衣衛的駕貼,就可偽造這是朱棣的口諭。

    往鹽場搬鹽,數百萬斤啊,數百萬斤是什么概念?

    這都是錢,是真金白銀啊!

    更可怕的是,其實還不只是如此。

    可怕之處就在于,如此堂而皇之,這里頭要經過許多的程序。

    譬如辦事的錦衣衛中層官員,譬如負責押運的官校,譬如分銷的商戶,又如鹽場的人員,還有……戶部……這么多鹽,鹽場一定要上報戶部。

    至于地方上的官吏也要協助,鹽運使……還有布政使……這些人……難道看不出一丁點蹊蹺嗎?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知道,皇帝不可能直接下達數百十萬斤鹽的口諭。

    可偏偏,從上到下,這錦衣衛內內外外的所有人,一個個都默不作聲。

    沒有一個人奏報。

    也無一人質疑。

    這證明什么?

    證明錦衣衛內部,甚至是半個戶部,還有地方上的布政使,鹽鐵使,地方的知府、知縣,都在裝傻。

    每一個人都視而不見。

    可怕的更是……紀綱一早料到,沒有人敢多嘴,沒有人質疑,甚至一點都不擔心,有人膽敢奏報。可見這紀綱對自己自信到什么地步。

    而這自信,又從何而來的呢?

    為何能如此的有恃無恐?

    他將自己當皇帝了嗎?

    朱棣深吸一口氣,他覺得有些眩暈。

    一份份供狀,都是各種匪夷所思的方式。

    以至于朱棣冒出一個疑問,這紀綱……怎么就敢這樣?

    抬頭,朱棣凝視著張安世道:“這些……千真萬確嗎?”

    張安世道:“陛下,都是他的親信心腹們的供狀,上頭有簽字畫押,而且不是一個,也不是兩個,這些人……其實有不少,都參與了紀綱的事。也就是說……他們自爆這些,其實已經做好了被株連的準備。陛下,有誰會冒著自己跟著一起掉腦袋的風險,去揭發紀綱呢?”

    頓了一下,張安世又道:“除此之外,這供狀之中,彼此的證詞都可以交叉印證,而且……時間、地點,牽涉到的人物極多,就算是一個兩個人栽贓,可只要順著供狀,去捉拿其他涉事之人,還有這么多的苦主……難道……這些人也會作假”就說假傳圣旨的鹽場一案,牽涉到交接的人,至少有數百上千人,還有那鹽場肯定也有賬簿,所以……臣覺得,這騙不了人。”

    朱棣頷首,這樣的案情,確實是清晰可見,這紀綱真的是連裝都不裝了。

    此時,張安世正離得朱棣很緊,他壓低聲音道:“臣還聽說,他有時會召一些官校去家中宴會,當著賓客的面,穿著親王才能穿的蟒袍出來,眾人見了,誰也不敢說一句不是,只說他英武非凡……夸獎他……”

    “夠了。”朱棣勃然大怒,他臉羞紅到了極點:“不要再說了。”

    張安世的話,不啻是在打朱棣的臉。

    他自以為,自己駕馭紀綱,猶如兒戲一般,誰曉得……他更像是被紀綱耍弄,這紀綱,簡直就是把他這個皇帝當做了傻瓜。

    朱棣氣極了,惡狠狠地道:“紀綱人在何處?”

    “已經拿下。”張安世道:“臣已命人好生看押,就是擔心他死了,他身上……有太多東西。”

    朱棣道:“他就這樣束手就擒?”

    張安世道:“他倒不肯束手就擒,只是……他也沒有料到,臣突然出現,這得多虧了……金部堂……”

    金忠在殿中聽罷,臉色驟變,腳開始下意識的,往同僚的身后躲。

    雖然已經預料張安世這和大缺大德的家伙……肯定要把他金忠牽扯進去。

    但是沒想到,這家伙說到他的時候,如此的行云流水,一點慚愧的樣子都沒有。

    朱棣倒是沒有繼續追問,此時,文武百官在此,朱棣只道:“那些官校,控制住了嗎?”

    “臣沒有控制他們。”張安世道:“這些人,不過是甕中之鱉而已。”

    朱棣立即明白,張安世已將這些人駕馭住了。

    他深深地看了張安世一眼,深吸一口氣,才問:“你怎么起死回生的?”

    張安世苦笑道:“這……說來話長。”

    朱棣左右四顧,正色道:“諸卿退下吧。”

    此言一出……

    眾人個個臉色慘然。

    趙王朱高燧,方才還一副悲痛的樣子,現在更加悲痛了。

    而解縉也沒好到哪里去。

    他腦子已開始高速運轉,此時……一個可能慢慢在腦海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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