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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斬盡殺絕-《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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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人面面相覷。

    安南國宗室?

    “我乃安南王陳暊之子……”

    這叫陳天平的人道:“我身上有先王印信,安南國胡氏謀逆,勾結了大明的奸臣,害死我宗親數百人,我僥幸逃脫,此時必須入京,我的父祖……”

    他頓了頓,雖然他衣衫襤褸,卻用一種鎮定的語氣對這兩公人道:“我的父祖世代侍奉大明皇帝,洪武年間,便敕發印綬,欽賜安南王,將我安南列為不征之國,洪武皇帝命我父祖世鎮安南,保我宗廟不絕,今胡氏勾結賊子,禍亂國家,毀我宗廟,盡誅我的同族,罪惡滔天,罄竹難書,我父祖常言,我安南小邦,侍奉天朝當如兒子侍奉父親一樣,現在兒子有難,理應去求見父邦,申訴冤屈,你們不可阻攔!”

    公人聽罷,只覺得棘手。

    倒是那預備開船的船夫聽了,道:“是安南國來的?”

    陳天平點頭。

    船夫來了精神,忙道:“京城三兇一直讓我們留意這江面上,是否有安南國的人,說是近來安南國可能會有事發生,若是有什么消息,一定要沿途妥加照顧。”

    陳天平一頭霧水。

    那船夫于是便上前,與那兩個公人交涉。

    這江面上,但凡是掛黑旗的船只,都是京城三兇的產業,尋常的官差,已經不敢輕易欺負了。

    這些船夫肯加入兄弟船業,也是這個原因,他們只需要做買賣,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無論是官府還是三教九流,誰要是敢壓榨他們,只需報到上頭去,自然會有人出面。

    這鎮江的公人,是很不喜歡兄弟船業的,因為此前江面上的油水十分豐厚,可如今,卻已經沒有了插手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就連平日里見了他們都要點頭哈腰,送上孝敬的船夫們,如今也敢平等說話了。

    公人的背后,是鎮江府,而人家的靠山,是京城三兇。

    關于京城三兇,有種種傳言,有的說和東宮有關,有的說與武安侯不無關系,還有的說是幾個國公府。

    其實無論是哪一個背景,大家都惹不起。

    “此人我會帶到京城去,他若要告御狀,自然是應天府的事,與你們無關。可你們要將他留在此,一旦耽誤了大事,只怕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了。”

    頓了頓,船夫又道:“他若是假的,又或者是誣告,那也不是鎮江府可以管的,自有人會去公斷,與其如此,兩位公人不如多一事少一事,伱放心,此人沿途我會看著他,絕不會出什么事,真有什么事,我擔著。”

    公人其實已經打退堂鼓了,心里曉得,留著此人在手上,或許會惹來麻煩。

    于是便哈哈笑道:“你可要看緊了,出了事,你吃不了兜著走。”

    當下,那陳天平被掛著黑旗的烏篷船載走。

    …………

    張安世從東宮回來,當下,便召集了京城三兇。

    張安世先是罵罵咧咧,痛罵三人不爭氣,不過好像……大家本來也都不爭氣,似乎也沒什么罵的。

    你總不能去罵檸檬為什么那樣酸,也是一樣的道理。

    不過見朱勇和張軏悻悻然的樣子,張安世吐出了一口濁氣,便道:“準備,準備,待會兒跟我出發。”

    “出發?”朱勇撓頭:“大哥,去哪?”

    張安世道:“要打仗了。”

    “打仗?好呀,好呀,打誰。”朱勇整個人興奮起來。

    張安世瞪他一眼道:“你他娘……我說的是咱們大明可能要打仗了。”

    “噢噢噢噢。”朱勇的興奮勁兒一下子給潑滅了,接著將信將疑地道:“你早說,俺還以為俺們去跟人打仗呢。”

    另一邊,手伸向身后小背包的丘松,又悄然地將手放下。

    張安世道:“你們說,若是要打仗了,接下來會怎么樣?”

    朱勇一下子又有勁起來,率先道:“說不準俺爹要掛帥出征,哈哈,俺爹別的本事沒有,打仗還是有幾分本事的,讓他掛帥,俺放心,將來立些功勞回來,免得他成日在京城里只曉得壞我朱家家業。”

    張安世托著下巴道:“兄弟們,我們要有格局啊,別總你爹我爹的,咱們要趕緊,戰事一開,其他糧食、軍械什么的,倒還好,只是朝廷卻幾乎不儲存桐油。”

    頓了一下,他就道:“去叫朱金來。”

    桐油?

    朱勇和張軏面面相覷:“大哥,你想囤貨居奇?”

    “不。”張安世搖頭:“我只是想比那些商賈們早一步囤貨,一旦消息傳出,桐油的價格必然直接暴漲,那些商戶可不是省油的燈,到時候,朝廷想要采買,可就不是這個價錢了,咱們這叫為國分憂,同時……除了供應朝廷所需,咱們還可大賺一筆。”

    桐油這玩意,雖然不起眼,但實際上,卻是各行各業,包括了軍事方面的必需品。

    要知道,即便在五六百年后的近現代,桐油也是戰爭的必需品之一,屬于一旦戰事一開,必須管制,嚴禁進出口的主要商品之一。

    它主要的優點在于防銹、放水,譬如造船,就急需桐油作為漆的輔料。只有刷了一層桐油,才能確保船只不會漏水。

    不只如此,它的作用還有養護刀槍劍戟,以及火炮還有火銃,朝廷一旦征安南,那么安南那地方雨水多,入安南的將士勢必需要消耗大量的桐油進行對武器養護,不然用不了多少天,武器便要銹跡斑斑。

    還有油布,戰事一開,大量的火藥都需進行運輸,而一旦下雨,就必須得用油布包括火藥,以免淋濕和受潮,這所謂的油布,其實也需桐油作為輔料。

    至于市面上的各種油傘,甚至是建筑上所需各種防蟲、防潮漆物,幾乎都要用上。

    如果說鹽是人生存的必需品,那么桐油就幾乎是等于是這個時代民用生產和軍事戰爭的必需品。

    不過因為桐油需大量的民用,再加上朝廷只盯著糧草、戰馬、生鐵等主要的物資,五軍都督府那邊,其實對于桐油并不十分重視。

    原因很簡單,大明主要的敵人來源于大漠,而大漠那種干燥冰冷的環境,武器的防腐防銹需求并不高。

    張安世預料,一旦戰爭開啟,那么很快五軍都督府就會察覺出桐油的巨大需求缺口,到了那時,天下的商戶聞風而動,十有八九要悄悄囤積。

    這些商戶可不是省油的燈,哪怕你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只要有利可圖,他們也敢鋌而走險。

    到了那時,這價格必然水漲船高。

    商戶們在面對暴利的同時,也一定會與許多大臣或者地方父母官相互勾結,牟取暴利。

    到時朱棣哪怕徹查打擊這些囤貨居奇之人,效果怕也有限,而且也沒辦法解決桐油短缺的問題。

    朱金很快來了,張安世看著他,冷笑道:“你這家伙,怎么來的這么慢?來人,將他拿下,剁碎了喂狗!”

    朱金大驚,嚇尿了,癱在地上,哭喪著臉道:“小的已是馬不停蹄地趕來,小的……”

    張安世冷冷地看著他道:“我沒記錯,你家里有七十三口人吧,一家人整整齊齊,能闔家團圓一起,也不容易啊。”

    朱金只覺得心寒,連忙道:“小的這些日子,沒有犯什么錯啊,承恩伯,承恩伯……小的……”

    張安世努力地擺出一副殘忍的樣子,這也是沒辦法,接下來他要讓朱金干的事,是絕對不能走漏消息的。

    一旦這朱金稍有一些私心,都可能提前引發桐油的暴漲,而張安世唯一制約朱金的手段,就是朱金他全家老小了。

    其實我張安世很心善,不會干這樣的事的,可是沒辦法啊,這事實在太大,關系到無數將士的安危,剩余的,還可賺一筆!

    所以張安世深吸一口氣,便道:”是嗎?你家是在上元縣的永正坊,是嗎?”

    朱金聽得差點要昏厥過去。

    他知道,眼前這個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

    他磕頭如搗蒜著道:“小的……小的……”

    張安世卻又道:“聽說你的長子已經十三歲了。”

    朱金張大眼睛,他瞳孔收縮,眼底深處,有無盡的恐懼。

    張安世道:“我會想辦法給他弄一個國子監的監生,以后有了這個身份,將來出門在外,行走也方便一些。”

    朱金:“……”

    “你不信?難道我沒告訴你,國子監祭酒是我的小師弟?”

    “啊……這……”

    方才朱金還是恐懼得渾身戰栗,轉眼之間,心下狂喜了。

    他是商賈出身,士農工商,雖然有一些錢,可在別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尤其是在明初這樣的環境,行商幾乎等同于賤業,連絲綢都只能在家里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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