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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他進了我賓館房間-《病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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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賀予!”

    男生終于動了一下,那雙漂亮的杏眼在濃密纖長的睫毛下轉動,慢慢地移到了落地燈光暈里,那個還披著浴袍的謝清呈身上。

    “是你。”

    然后沒等謝清呈回應,他就把頭靠在床頭柜上,輕輕地:“嘖,我的天……你進來干什么啊。”

    “……”

    “我就是工作太累了,喝了點酒,沒什么事,你走吧。”

    酒精讓他控制住了嗜血的暴力因子,卻讓他頭腦昏沉,一向聰明的青年在這會兒編不出任何像樣的謊話,事實上,他也太累了,他也不想再編。

    “走吧,不要多管閑事。”

    回應他的是手腕上的疼痛,還有屬于男性的牽扯力量,他沒回過神就被整個人拽了起來,丟到沙發椅上,渾渾噩噩視野模糊間,賀予只看到了謝清呈那張熟悉的嚴峻的臉——

    一雙桃花眼。

    賀予像被刺了一下,驀地把臉轉開去,目光直直地側過去盯著墻角一個毫不相干無辜入局的裝飾畫。酒店俗套的梵高星空,扭曲的夜,混亂的星。

    他鼻音沉重,聲音竭力沉穩,但已經響了起來:“謝清呈,我說了我沒事,你還在這里干什么。醉酒你也管?”

    謝清呈說:“你以為我愿意管你,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像什么話。”

    “……”

    賀予懶得理他,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瞼。

    也就是這個時候,謝清呈借著昏暗的落地燈光看清楚了他的手腕——

    描摹涂繪上去的文身已經洗去,化妝師用以遮蓋的粉底也不復存在,裸露在青年手腕上的,是一道深刻的,落下不久的刀疤。

    謝清呈的心一下子沉了。

    “你他媽又割腕!”

    “管得著嗎你!又不是割你的腕!”

    謝清呈真想不管他了。

    但想到精神埃博拉癥,想到賀繼威從前和他說的話,謝清呈還是咬牙道:“好。我不和你吵。我不和你吵行了嗎?”

    說著他就走到了賀予的書桌前,那上面有個盒子,是藥盒。

    “趕緊給我把這些吃了。”

    從書桌旁邊回來,謝清呈端了一大杯熱水,拿了兩枚他重新選過的,帶鎮定作用的藥片。他遞給還是坐在地上雙手抱膝的賀予。

    賀予把臉偏了偏。

    “你要自己吃還是我給你硬灌進去?”

    “……”

    “吃了。吃完我他媽就不管你了。”

    實在不想再在他面前狼狽,何況賀予喝多了酒,多少有些頭腦昏沉。他最后還是懨懨地抬起眼,從謝清呈手里接過了藥片,捧著水杯送服下去。

    “吃完了,你可以走了嗎?”

    謝清呈不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君子,他抓過賀予的手腕:“坐下。”

    賀予冷著臉要把手抽回來。

    謝清呈:“給我坐好了。”

    “不是說我吃完藥你就不管我了?”賀予把頭往墻上后仰著一靠,喉結上下攢動。

    謝清呈沒回他。

    賀予閉上眼睛:“……你讓我就這樣自己安靜著,行不行?”

    青年的長睫毛簌簌顫動著,喉結上下滾動。

    “別煩我了。”

    他似乎真的是頹喪了,瀕死的魚在還有求生欲時會翻騰蹦跶,而他現在像是聽天由命,就等著最后一口氧氣從胸腔里漏走。

    謝清呈攥著他的手腕,垂著桃花眼看著他,很嚴厲:“你遇到了什么事?”

    “……”

    謝清呈:“你是個精神病人,這沒有什么好羞恥的,錯的是病不是你。七年了賀予,我以為你不會再諱病忌醫。你就這樣輕賤你自己。”

    “……”賀予的手腕還被抓著,就這樣仰著頭皺著眉,他覺得自己的心在酒精和藥物的催化下越跳越局促,快得幾乎令他心慌。

    謝清呈的手扣著他,就像在號他的脈。

    要和從前無數次一樣,把他竭力隱藏的心思和病灶都看透都刺穿。

    賀予隱約意識到再這樣下去不行,他本能地開始掙扎,手腕要從賀予的掌心中抽出來,兩人拉扯得厲害了,賀予的醉意愈深,他最后往身后墻上一靠,仰起頭,喘了口氣,胸膛一起一伏著。

    “謝清呈,你不放手是吧?”

    男孩把頭一偏,再轉過來時眼眶都是血紅的,一半因為醉,一半因為恨,他冷笑:“是,我是不開心,我是不高興,我是控制不了自己,一切都像你說的那樣,你全預測對了,滿意了?要來看笑話,看著了?”

    謝清呈沉著臉:“你以為你笑話有多好看,我替你爸看著你,是怕你出事。”

    “你怕我出事?”賀予幾乎是諷刺的,紅著眼眸,“我們的醫患關系已經結束了,你替他看什么?他付你錢了嗎你替他看!我爸他白嫖你你也干!”

    賀予說完這句話,狠狠將自己的手一抽,這次終于從微出神的謝清呈掌心中把手腕抽了出來。

    謝清呈不知道現在年輕人嘴里白嫖的意思,一時有被惹到,嚴厲地訓斥:“說什么東西!什么嫖?他是你爸!像不像話你!”

    “你這么聽我爸的話,干什么都沖著他的面子,那你找他去,讓他給你工資再說,我反正是雇不起你。”賀予醉得有點厲害,精神又很壓抑,冷笑著,盯著謝清呈,“你真一定要管,我也只能白嫖你,白嫖就是不付錢的意思,謝醫生,你愿不愿意?”

    “……”

    謝清呈看著賀予的眼睛。

    濕潤的,空洞的,自嘲的,嘲他的……哪怕那樣濃深的睫毛遮著,哪怕周遭的光線昏暗如是,那雙眼睛還是能傳遞出蕪雜的情緒。賀予仰著脖頸,側著面頰,眼尾似乎停泊著淚,又似乎什么也沒有。

    他就這樣斜靠著,睨著他,問他。

    “這樣沒意思吧,啊,謝清呈?不愿意吧?”

    “多管閑事又有什么意思呢……?”

    “割個手腕又不會死,你讓我心安理得地發泄發泄行不行?我已經盡力了,我沒殺人沒放火我他媽自殘還不行嗎?我抑郁我礙著你們什么事兒了?是不是都他媽想逼死我啊!夠了嗎!”

    賀予的腦子是越來越混沌了,意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流逝著,他平時對謝清呈話不算太多,醉意上來了才會變得暴躁多言。

    謝清呈就這樣低頭看著他,聽他說了好一會兒,然后——

    他忽然抬手,蓋住了賀予的眼睛。

    目光被遮擋,賀予怔了怔,一把握住謝清呈的手腕——他用的力道并不輕,但他的聲音很輕,輕的近乎耳語。

    “謝清呈。”他被他蒙著眼,手掌下露出來的嘴唇一啟一合,“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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