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進了我賓館房間-《病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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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予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但很快又松開了。
他坦然地、隨意地、幾乎是毫不在意地亮給謝清呈看。
“沒事,但是拍戲需要,不能有那么多疤。做了些處理。”
妝造給他做的處理就是在他手上繪了些精致的文身,大多是些梵文。禪宗的莊嚴和文身的狠戾混淆糾葛,倒也符合角色那種內斂陰冷的脾性。
賀予問:“好看嗎?”
“很難看。搭配你這身校服更難看。”
“高中時期沒有文身,一會兒換裝的時候會重新化,想辦法蓋住。”賀予說,“你等會兒還留著看戲嗎?估計要拍到挺晚的。”
“不看了,你穿校服的樣子我看了快十年,眼睛都起繭。”
不過雖說不看,謝清呈還是問了句:“你晚上演的是什么?”
“一場考試的戲。”賀予說著,有些嘲弄地笑笑,“確實沒什么好看的。你幫我把這些東西拎去賓館吧,我把我的房卡給你。……你今天是住劇組賓館嗎?不住就算了,我下了戲自己帶回去。”
謝清呈看了眼謝雪之前發給他的安排信息。
“我住8062。”
“那就在我隔壁。”
謝清呈應了,確認過賀予沒發病,也就接過了賀予遞給他的房卡,起身準備回去休息了,畢竟明天還要早起趕班車回去上課。
謝清呈刷卡進入賀予房間時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
那房間符合一個大學在讀男生的氣質,床上扔著幾件沒洗的衣服,角落里有一只籃球,幾雙運動鞋,桌上擺著兩本書。
謝清呈把點心盒子放在了賀予書桌旁,然后就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等他披著酒店雪白寬松的浴袍,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到寫字臺邊時,手機忽然響了。
電話是陳慢打來的。
“謝哥。我來你宿舍找你,你今天怎么不在?”
“我在杭市。”
陳慢愣了一下:“你身體才剛好,你去杭市干什么?”
“看一個病人。”
“……什么病人啊……你不是很久都不當醫生了嗎?”
謝清呈點了根煙,現在總算是可以抽了:“一個小鬼,和你差不多大。……比你還小點。”
電話那頭陳慢不知為何頓了好幾秒。
然后很唐突地問了句:“男的女的?哥,你怎么還特意跑過去。”
謝清呈抽了口煙,覺得他莫名其妙,但還是說:“男的,他爸和我有點關系,他的病之前又都是我在看的。不然我也懶得管。你問這么多干什么。”
陳慢的語氣又莫名輕快了起來,他笑著:“我也就隨便問問。”
“……你去我學校找我什么事?”
“哦,我媽做了些禿黃油,我想著給你送過去,拌面吃特別香。”
“你放謝雪那兒吧。”
陳慢大驚:“不可以!她那么能吃,什么都不會剩給你的,算了算了,等你回來再說吧。”
“……那也行。”
“哥,你聲音聽起來挺累的,你好好休息,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謝清呈懶懶地:“嗯。”
他也沒和陳慢客氣,掛了電話。
陳慢這孩子以前還沒那么粘他,他親哥走了之后,他又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那陣子謝清呈經常去看他,后來陳慢恢復過來了,也就時不時地往謝清呈家里跑,跑到最后謝清呈都嫌他煩了,他才稍微消停些。
不過陳慢說的對,他奔波了一天,是真的有些累,于是就這樣披著睡袍在床上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
這一合眼,就睡過頭了,醒來時他看了眼桌上的電子鐘,晚上十一點十分。
這個點賀予應該已經回來有一陣子了,只是自己剛才睡得太沉,沒有注意到任何外面的聲音。
沒辦法,他明早就要走了,賀予開戲又很早,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面,于是謝清呈想了想,拿起桌上那張薄薄的卡片,去了隔壁賀予的房間,好歹先把卡還給他。
敲了幾遍門,卻沒動靜。
謝清呈想起傍晚時賀予在暴雨里來來回回地重復拍攝,估計這男孩子是累睡著了。他垂下了手,俯身打算把房卡通過門縫底下推進去,然后發個信息給賀予,等他第二天醒來就會看到。
但指尖還未將房卡推進去,謝清呈就忽然發現——
賀予房間的燈是亮著的。
光線不是很明朗,只開了一盞落地燈,不過透過門下面的縫隙還是能很清楚地確認里面的光亮。
謝清呈心里沒來由地打了個突,他起身敲門的聲音不由響了些:“賀予,你在里面嗎?我來還你房卡。”
沒應聲。
謝清呈拿出手機播了賀予的電話,沒過一會兒,一門之隔的賀予手機鈴聲響了。
對賀予病情很不放心的謝清呈最后敲了兩下門,然后朝著緊閉的灰褐色房門提高聲音道:“賀予,你再不出聲,我就刷卡進來了。”
“……”
“你聽到了沒?”
還是沒有回應。
謝清呈把半舊的卡片貼上感應條,滴答一聲輕響,門開了。
屋內拉著厚重的窗簾,房間里有很濃重的酒味。
謝清呈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的目光在臥室里掃了一圈,然后在角落里,他看到了那只把自己縮成一團的男孩子。
最壞的猜測在這時成了真,謝清呈氣不打一處來:“……你!”
男孩子像一只籠子里的小龍,動了一下,沒太大反應。
謝清呈終于看到了他偽裝之下的真相——他的直覺并沒有錯,賀予不是無緣無故替人救場,跑來劇組消磨時光,他是真的狀態不對,需要發泄情緒。
其實賀予從知道謝雪喜歡衛冬恒之后,就發了病,但不算最嚴重的情況,還能克制。
他覺察到自己不對勁后,就立刻去醫院開了藥,后來又到劇組排遣。可每日白天他在人前還能裝一裝淡定,一到了晚上獨處,就克制不住了,為了不讓病情惡化,他就把帶來的藥都亂七八糟吃了下去,心里還是有些堵,又喝了酒。所以謝清呈進屋之后,看到的就是滿地散亂的酒瓶,還有藥盒。
賀予在濫服藥劑。
謝清呈辭職之前就特意和賀繼威說過嚴格控制藥物的重要性,如果這些藥也失效了,賀予病情再惡化,就只能被送到病院物理控制。
他甚至都沒有說“治療”。
就和在成康精神病院看到的那些人一樣——控制,拘束帶,電擊,囚禁——一切的一切都起不到痊愈的作用,只是讓他墮為惡獸,戴上鐐銬嘴套,不能傷害他人。
賀予將會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醫生都看不得病人作踐自己,謝清呈朝賀予走過去,語氣里多少帶上了些怒意:“……賀予。”
“……”
“賀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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