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義勇沒有回應,一臉平靜地看著竹取石作,好像是不知道他在跟誰講話。 “喂,”竹取石作不耐煩了,用手里的骨刀捅了捅義勇的肩膀,“小瞎子,你聽不到我說話嗎?” 義勇總算明白了。 “小瞎子是指我嗎?”他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然后眨了眨眼,“可我能看到啊。” “就是,他能看到啊。”年紀最小的鋼作糾正道:“應該是獨眼龍才對。” “小瘸子也行,你看他腿上還綁著鋼板呢。” 三人你一眼我一語,竟然為了要給義勇起什么外號而爭論起來。 白一頭冷汗,生怕義勇從指尖伸出一把血劍把這三個人給削成灰灰。 然而他放眼望去,義勇面上一片平靜,壓根沒有要生氣的意思,像是早就習慣了似的。 “走吧。”見這三兄弟討論了半天還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義勇對著白這么說道。 白忙不迭點了點頭,剛要出發,又被竹取石作擋住了去路。 “讓他自己爬上去,你和我們一起。” 他語氣中已經帶上了威脅,想必這就是竹取一族內部同齡人之間的相處方式。 “是忍小姐安排我帶他上去的。” 沒有辦法,白只能搬出忍的名字,雖然不知道昨天究竟發生了什么,但這三個人明顯有些害怕蝴蝶忍。 果然,這句話一出,鐵作和鋼作都后退了一步。 石作剛想同步行動,卻硬生生停了下來,有些強硬地梗著脖子:“那又怎么樣?她現在又不在這里!就算她在,我也絕不……” “真的是這樣嗎?” 蝴蝶忍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除了義勇,沒人看到她是怎么行動的。 她墊著腳,下巴越過了竹取石作的肩膀,“就算我在,你也絕不……怎么樣?” 竹取石作像木偶一般機械地擰過頭去,發現蝴蝶忍在笑,心已經涼了半截。 他的嗓子眼像是被繩子勒成針尖大小,一句話也說不出。 “你們幾個,很喜歡給別人起外號嘛。” 蝴蝶忍手右手提著一個冒氣的水壺,左手則是用布兜裝著三個茶杯,看樣子是為三人的重聚準備的。 和石作說話的時候,她掏出一個茶杯遞到白的手里,示意他往里面加一點冰。白不明所以,還是照做了。 “我猜,你們在家里打贏了,就會給輸了的人起各種難聽的外號去侮辱他們,是不是呀?” 竹取三兄弟下意識點了點頭。 蝴蝶忍往加冰的茶杯里倒進熱茶,然后接過杯子慢悠悠地晃了起來,讓冰塊緩緩融化,眼睛則和竹取石作對視著。 “我不知道你曾經輸了的時候,被族人取了什么樣的外號,又覺得有多么的屈辱。” 竹取石作眉心一跳,顯然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但我至少知道,從明天起,你就有一個新的外號了。” 說完,蝴蝶忍隨手一潑,直接將降溫的熱茶撒在了他的褲腿上。 不燙,但是很迷惑。 竹取石作看到灰色的長褲肉眼可見被浸濕成深灰色,還是一頭霧水:“你做什么?” “你猜,我要是在這里大喊一聲‘居然有人這么大了還尿褲子’,” 蝴蝶忍指了指下邊工作中的人群,“會有多少人扭過頭來看你呢?” 竹取石作先是一愣,隨后臉上涌出怒色:“你這是胡說八道,他們都可以給我作證的。” 蝴蝶忍唇角掀起,和善的目光看向再次后退一步的鐵作和鋼作:“他說你們會給他作證誒。” “當然會作證!”鐵作一拍胸脯,捂住了鋼作想說什么的嘴,“他就是尿褲子了!” 石作不敢置信,怒目而視,然后立刻就要跳開離開這個地方。 但蝴蝶忍卻如同蜥蜴捕食般迅捷地伸手,捉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拽,居然把他拉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根樹須從土壤中伸出綁住了他的腳腕。 【糟糕。】竹取石作真得慌了,他不敢繼續反抗。 “怎么樣?”蝴蝶忍湊近了問道:“要我喊嗎?再回味一下大庭廣眾之下被羞辱是什么感受?” “你想怎么樣?!”竹取石作咬牙切齒。 竹取一族是不太聰明,但他也明白,蝴蝶忍一嗓子喊出去,他就沒臉再待在這里了。 蝴蝶忍的笑容收斂了:“道歉。” 她這一次并不是小題大做。 讓這些孩子意識到,哪些行為是在傷害別人很重要。最好的手段,是讓他們感同身受。 “對不起。”竹取石作委屈巴巴地沖著她鞠了一躬。 “小瞎子又不是罵我,你干嘛跟我道歉。”蝴蝶忍眉毛一挑,“想蒙混過關嗎?” “不用了吧……” 義勇抬了抬手。他覺得自己也沒什么損失,不過是群小朋友,干嘛這樣較真。 但蝴蝶忍橫了他一眼,義勇只好閉上了嘴,接受了竹取石作和他兩個兄弟不情不愿的鞠躬。 “不只是他,這里還有許多殘疾的成年人和小孩子。” 蝴蝶忍警告道:“我不希望這里有任何一個人被冠上奇怪的稱謂,就像你們竹取一族的人不希望被霧忍叫成傻子、白癡、腦殘是一個道理。自己不愿意遭遇的事,就不要強加到別人頭上,知道了嗎?” “知道了。”三個人垂頭喪氣地點了點頭,至于聽進去多少,就只有天知道了。 義勇也終于知道了蝴蝶忍借題發揮的目的。 這不是在維護他,而是在保護其他可能會有相同遭遇的人。 “去吧,之后我再找你們。” 蝴蝶忍沖著下面的君麻呂打了個招呼,隨后又對白說道:“我帶他上去,你隨便做些什么都好,不要太拘束。” “知道了。”很快,幾人都離開了這里,只剩下蝴蝶忍和義勇兩個人。 “看起來還不錯嘛,就是衣領有些暴露了,不過你現在還是個小鬼頭,也沒人會在意。” 蝴蝶忍打量著義勇,不久前那種不愉快的情緒似乎已經被徹底拋到腦后。 “不過,這么精神的發型,也要配上明亮一些的眼神嘛。” “你是讓我……”義勇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蝴蝶忍點了點頭。 “常中的練習,本來就是隨時隨地都可以進行的,就算是月之呼吸,也不一定非要等到晚上才可以。之前不是說過,要讓你熟悉那種情緒被放大的感覺嗎?現在我和煉獄都在這里,就算你真得失控了也不會有什么問題,還會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嗎?” “我明白了。” 義勇將呼吸法切換成了月之呼吸后,寫輪眼像是被自動喚醒一般地切換過來,只是顏色要比上一次更深、更紅一些。 “現在看起來就可愛多了。” 蝴蝶忍用半嘲笑的口氣說了真實想法,不由分說地扶著義勇,一步一步來到山坡上。 沒過多久,他們就看到了在那里拿著一張地圖遠眺,像是在比對著什么的杏壽郎。 聽見了身后傳來的動靜,杏壽郎勐地轉過身來,兩顆火紅的眼睛比早晨的太陽還要耀眼。 “義勇!做得不錯!之前的事,我已經聽忍小姐和其他人說過了!這些孩子能夠這么快地沐浴在陽光之下,都多虧了你的努力!” 他頓了頓,望向基地周圍那時不時傳來笑聲的人群,“現在忍小姐也已經復活,我們差不多,是時候討論討論,讓這笑聲一直持續下去的辦法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