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他們倆相對坐著,因為聊到的話題比較凝重,氣氛也不由自主地正經了起來。 “我已經讓人去查探情況了,等消息回來了,先同你說……”姬金吾說,他放下手中掰折的筷子,示意一邊的仆從給他再拿一套餐具來。 然后范汝就闖進來把這份正經給打破了。 先是婢女匆匆跑進來通報:“范祭司來了”,人家婢女話音未落,范汝已經風一樣跑了進來。 他毫不見外地坐在了姬金吾對面,笑嘻嘻地打了聲招呼:“中午好,兩位。” 然后光明正大地說:“我能來蹭個飯嗎?” 正好新的干凈餐具端上來了,姬金吾讓仆從將碗筷也遞給范汝一套,問:“怎么?你又把金銖扔到哪兒去了?” 范汝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昨晚喝酒去了。” 姬金吾心下一頓,知道這人估計沒去干什么正經事,但是也沒追問,生怕他是去花樓里和人競價花魁了。 這個話題他根本不敢在易楨面前提。 范汝為人處世,就是講究一個“興起而去,興盡而返”,他樂意、他開心最重要。 有一年范汝坐在某個不知名的酒莊喝酒,聽隔壁酒桌說,某某地有個寡婦被夫家的惡婆婆和大伯給賣了,現在鬧得頭破血流,還是給抬到新夫家去做妾了,今天剛好進門。 范汝可能喝得有點上頭了,聽完就跑到某某地,蹲在官道上,找人四處打聽打聽,跑去把那頂花轎給截下來了。 那寡婦給五花大綁綁在花轎里,頭上都是血。范汝把她那個送嫁的惡婆婆和大伯都打翻在地,給她松了綁,正要給點金銖讓她走,自己來處理后事。 那寡婦小娘子搶過范汝的刀,頭上還滿是血,咔嚓兩下把自己婆婆和大伯給殺了。 范汝:“……” 寡婦:“壯士您快走吧,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是我殺了他們,罪也是定在我身上。” 范汝第一次遇見和自己搶人殺的姑娘。 他這輩子要做什么壞事,從來沒有人能阻止他。姬金吾也不行。 但是范汝從這寡婦小娘子身上發現了一個新思路: 阻止一個人干壞事,只需要搶在他前面把他要做的壞事干了就行。 然后官府就來了,范汝堅稱是自己殺了人,寡婦說他說謊!人明明是我殺的! 官府也沒見過這種兩個人互相搶鍋的操作。 更騷的是,這兩個人今天之前根本不認識,也絕對不是什么私通情人的關系。 姬金吾為什么知道的這么清楚呢。 因為最后這件事是他跑去砸錢善后的。 最后官府說那個惡婆婆和大伯是“分贓不均,自相殘殺”。 寡婦后來繼續給自己的夫君守寡、用活著的日子去祭奠自己的愛人,好像再嫁人了,又好像沒有,姬金吾不太記得了;范汝則找了個酒莊繼續喝酒。 一次很普通的“見義勇為”經歷。 沒有愛情元素。就和范汝這人的生活一樣。 姬金吾不追問,易楨倒是好奇了:“范祭司喝的什么酒啊?很貴嗎?” 范汝見姬金吾緊張兮兮地盯著自己,知道他在擔心什么,但好在他昨晚只是去了趟戲樓:“我昨晚喝上頭了,去看戲,人家演得好,我就把金銖都扔臺上去了。” 范汝回想了一下昨晚的好戲,感慨:“錢花得很值,戲是真寫得好。” 易楨笑道:“開心就好。” 范汝挑了挑眉:“我沒錢了,可是來蹭你家郎君的飯吃,我端著碗就來了,你還那么開心?” 姬金吾連忙攔著他:“欸欸,我少你飯吃了還是怎么的,別擠兌我們阿楨。” 范汝沒有惡意地朝他們倆笑了笑:“餓了,吃飯吃飯。” 他們倆方才飯吃到一半,范汝端著碗就加入進來了,毫無心理負擔,甚至點評:“這個鍋燒雞挺到位的,舍得放辣椒。” 他扒了兩口飯,忽然意識到不對,問:“姬金吾,你不是清淡口嗎?我之前沒在你桌上見過辣椒啊?怎么忽然轉性了?” 姬金吾白他一眼:“阿楨愛吃。” 易楨其實已經吃完了,但是這個時候走有點不禮貌,于是端著杯果汁,一小口一小口喝著。 范汝摸了摸自己下巴:“還是你夫人識貨,以后我多來蹭飯。” 姬金吾:“她是挺識貨的。” 范汝奇道:“我貶低你的口味,你怎么不生氣?你難道沒聽出來?不會吧姬金吾。” 姬金吾:“啊?她挺識貨的,所以她嫁給我了啊,你哪貶低我了?你不是在夸我嗎?” 范汝:“……” 易楨在一旁笑得停不下來。 雖然她不太能夠理解男生之間這種“我一定要找機會損你一句”“我一定要找機會當你爸爸”的友誼,但是不妨礙她笑得開心啊。 范汝吃飯巨快,沒過多久,他就把自己碗里的飯菜掃蕩一空,竄到窗口去看江國大澤上方的黑眚。 “你派人去查了嗎?沒有我待會兒去看看。”范汝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