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易楨說:“唔,我在想陰沉木和方才那個祝由科大夫……蘇所大夫靠不靠譜啊?” 杜常清:“啊?” 易楨主要是覺得他那副樣子真的很像江湖騙子啦,正經的醫生不都是懶得搭理你的模樣,哪有這么熱情把大夫當服務業做的,還拉著你說什么行業辛密,一般下一步就是拉著你買他的產品。 杜常清:“應該不會。之前那個針灸科的大夫我很熟悉的,他推薦的人不會有問題的。” 聽他這么說,易楨才稍微放下心來,但還是說:“我們快點出城去,然后御劍前往苦山,這樣快很多。” 上京城中明令禁止御劍。 他們順著御渠往城外走。 宮中長湯十六所,皆退水于金溝,間有珠瓔寶珞,流出御渠。 因此御渠邊圍著不少貧民,就這么一直蹲在御渠邊,渴望撈起宮人失手掉落的貴重物品。 他們這一路走出去,似乎還真有不少人撿到了御渠中的“寶物”,歡呼雀躍地去換錢回家。 他們去尋陰沉木,大概率是今晚整個晚上都要在山上走動的,因此碰到干糧鋪子的時候,還停下來去買吃的了。 干糧鋪子旁邊是個茶鋪。上京的茶鋪和洛梁的茶鋪很不同,洛梁是專賣上好的茶水,風雅得很;但是上京就是個賣酒的地方,掛羊頭賣狗肉起了個茶鋪的名字。 茶鋪里圍了很多男人,也沒點菜,就硬喝酒,一邊喝一邊侃大山,話題亂七八糟。 有的在嘲諷蹲在御渠邊上撿垃圾的貧民,說到底是出身卑賤,怎么比得上我們這些有鴻鵠之志的皇室后裔。 哦,原來這伙人是李道長說的那些“想當世家門客又當不成的破落貴族子弟”,和那個當街殺人的小男孩是一個出身。 易楨記得以前念書的時候老師教過,“皇室后裔”聽起來很尊貴,但其實就是個很泛濫的形容詞。 比如明初的時候,皇室成員統共才49人,但不過到了萬歷年間,僅僅是皇家記載的嫡傳子孫就多達八萬人。龐大的、需要供養的皇室數量,讓朝廷的財政背上了巨大的負擔,甚至間接導致了朝代滅亡。 北幽雖說還有個宣王在位,但是各地世家割據,上京早就失去了統領各地的能力,統御范圍也就是上京附近的幾座城池。 北幽已經傳了大幾百年了,皇室后裔的數量就更多了。這群人雖然家世沒落,但是到底曾經有個耀眼的出身,不甘于貧困,便相約來上京討個過活。 這群喝酒的男人一會兒說“馮家的門客是最難當的,馮家是世家里最好最嚴格的”,一會兒又說“馮家家主到底是個家生的庶子,不懂得招攬賢才,現在看著風光,不過是吃老本”。 大約是在說自己是賢才,馮家不禮賢下士三顧茅廬來招攬他就是眼瞎。 本來等老板備貨也是等,聽他們說說話也還挺有趣的,但是不知怎么回事,這些人的話題開始越來越……不堪入耳。 “延慶公主?哈哈哈延慶公主那里能有什么出路?她自己不都是一雙玉臂萬人枕的貨色,看著風光,還不是在男人胯下過活!”說話的是個醉醺醺的男人。 另一個瘦巴巴的男人結結巴巴地反駁他:“延、延慶公主還是、還是有體面的!” 醉漢看有人反駁自己,更加來勁了,拍著桌子說:“她有什么體面!她那個傻子哥哥能給她什么體面!現在大家不敢招惹她不就是因為她和馮家陳家那幾個家主睡在一起!” 后面的話越來越難聽,甚至還開始掰扯延慶公主的入幕之賓到底有哪些。 要是李巘道長在這里,估計已經捂著她的耳朵走開了。他老是把她當成又軟綿綿又膽小的善心小姑娘。 想到這里,易楨轉頭去看小杜弟弟。 小杜弟弟已經接過了老板備好的干糧,整個人簡直就是活生生的uc震驚體,大約腦內在瘋狂刷屏“他們在說什么”“為什么這種事情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我現在該怎么辦”。 他的神情過于驚慌,以至于易楨思考了一秒要不要捂住他的耳朵帶著他走開去。 好在小杜弟弟震驚的時間很短,他很快掩蓋住了自己狼狽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地說:“我們走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