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琬×賀璋(二)-《丞相夫人還在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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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璋騎在馬上,神情有些愣怔,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褚琬。
褚夫人下馬車來,見了賀璋并不認識,她走到自己女兒身邊,問:“這位是?”
“娘,這是大理寺少卿賀大人。”
原來是女兒的頂頭上司,褚夫人立即變成之前溫婉賢淑的模樣,笑著行了一禮:“賀大人。”
賀璋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下意識地趕緊下馬,也回了一禮:“褚夫人。”
“讓賀大人見笑了,”褚夫人道:“我這女兒實在皮猴得很,想必在大理寺給賀大人添了不少麻煩。”
“娘,”褚琬不樂意了,怎么能揭她的短呢,她嘀咕道:“怎么能這么說我呢。”
褚夫人偏頭小聲斥責:“我還說不得你了?愣著干什么,還不快給賀大人見禮。”
“哦。”褚琬當著自家娘親的面還是規規矩矩地給賀璋福了福身:“賀大人。”
賀璋頷首,目光平靜地打量。
她今日穿了身散花如意云煙裙,烏發一半披散在肩上,只一支玉蘭簪子插在發間。面龐不施粉黛,肌膚白皙透亮,簡單清麗,如小家碧玉的少女。
賀璋見慣了她穿官袍時的模樣,鮮少見她著女裝,但每回的裝扮都各有特色,令他驚艷得移不開眼。
“賀大人怎么也在這?”褚夫人問。
“我路過此地。”
“哦,賀大人是要往營地去?”
賀璋點頭。
全程幾乎都是褚夫人和賀璋說話,褚琬站在褚夫人旁邊,和許多貴女般,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只是少了點嬌羞罷了。
賀璋不著痕跡地瞧了她幾眼,見她只是微低頭,一根手指繞著袖口玩,似乎有點無聊之意。
他收回視線,又跟褚夫人寒暄了幾句后,主動行禮告辭。
等賀璋一走,褚夫人拉著褚琬入院,邊疑惑地問:“我總覺得你們賀大人有些眼熟。”
“娘不記得了?”
“什么?”
“他就是賀璋啊。”
“賀璋是誰?”
“......”
褚琬噎了會,想想也是,賀璋小時候只給她當過半年的夫子,而且那時候賀璋還是個沒長開的毛頭小子,說話都還聲音粗啞呢,十年過去了,他成了大理寺少卿,變化確實大。
“他到底是誰?難道你們以前認識?”褚夫人問。
“爹小時候給我找了個夫子,就是住咱們家隔壁的那個少年,娘您忘了?”
“誒?”褚夫人驚訝:“難道賀大人就是當初那個少年郎?”
褚琬點頭。
褚夫人下意識轉頭去看賀璋離去的方向,越過矮墻,只見那人已經騎馬轉上了山道。
褚夫人感嘆,沒想到當年那個窮酸少年如今成了朝廷命官,真是世事難料。
“你們賀大人他....可成家了?”褚夫人問。
還未等褚琬回答,她又自顧自失笑道:“瞧我真是糊涂了,賀大人這般身份地位,且年紀也不小了,自然是成家了的。琬琬,你可知他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娘,賀大人他還未成家。”
“還未成家?”褚夫人驚訝:“為何?”
褚琬突然有點緊張起來,支吾道:“我也不知為何,反正賀大人現在還是孤身一人,也沒有跟誰定親。”
“娘,”褚琬狀似無意地問:“娘覺得賀大人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褚夫人壓根兒就沒往其他方面想,直言道:“你們賀大人年紀輕輕便是大理寺少卿,我看這后生氣質沉穩、儀表堂堂,雖說年少苦寒了些,但好在苦盡甘來。如今他應該有二十六了吧?也不知往后誰家姑娘能有這份福氣。”
說著,她又忍不住剜了眼自家女兒:“總之,我是不敢妄想你能嫁個像賀大人這樣的,若是能抵他一半才干,我就偷著笑了。”
褚琬忍了忍,反駁道:“我怎么了?我也不差的,長得好看還有才學,往回你不也是這么夸我的嘛。”
“此一時彼一時,往回你十六七,大把人家爭著搶著要,可現在好了,你都十八了,親事困難,能找個勉強湊合的已經算是燒高香了,還想著找賀大人這樣的人中龍鳳?算了吧,我可不敢肖想這樣的女婿,別的不說,我自己生的女兒我清楚。”
“清楚什么?”
“魚找魚,蝦配蝦,你....算了算了。”
“......”
褚琬心情復雜。
“對了,那個呂公子怎么樣了?”
說著說著又繞回了相親上的事。
.
褚琬的舅姥爺是村子里的大夫,在這村里治病治了大半輩子,十里八鄉都知道他名聲。年過六十了,老人家依舊精神矍鑠。
傍晚時,褚琬幫舅姥爺收藥材,她立在矮墻旁,墊著腳從墻頭上小心翼翼地端下簸箕。
晚霞掛在天邊,映得她的意云煙裙明艷,細腰婀娜,身姿窈窕好看。這般墊腳抬臂,舉手投足間,透出成熟女子的風韻。
賀璋騎馬停在半山腰處,望著山腳下小村莊的那座矮墻,墻邊的姑娘笑容甜美,像一朵綻放的花。
就這么駐足瞧了會,身后的小廝問道:“大人,還回城嗎?”
賀璋收回視線,提起韁繩,慢悠悠地策馬而行,行到一半突然吩咐道:“你先回去,跟我母親說一聲,讓她不必等我吃飯,我還有其他事。”
“大人還要回軍營?”
賀璋淡漠地睨了一眼,小廝立即低下頭。
“快去吧。”
“是。”
小廝離去后,賀璋又轉頭朝矮墻那邊看了眼,遠處的小姑娘手里端了兩摞簸箕,正小心緩慢地往院子里走,也不知腳下踢到了什么東西,使得她身子踉蹌了下。
為了不讓簸箕掉下來,她跟耍雜技似的,慌慌張張地左拐右拐的,最后以一個不雅的馬步姿勢,才算穩住了簸箕。
賀璋看著看著,不禁勾唇莞爾。
隨即,他揚起馬鞭,策馬下山道。
.
褚琬沒干過什么活兒,將簸箕端回去被舅姥爺笑話了才知道收藥材得用簍子,于是,她又提了只竹簍出來,就這么沿著矮墻繼續收。
收著收著,余光瞥見旁邊站著個人,起先沒覺得什么,但過了會兒,那人還站在那看她,就有點不大高興起來。
她頭也沒回地兇道:“看什么看,沒見過姑娘家收藥材?”
那人淡笑了聲。
褚琬動作頓住,立即回頭。
“大人?”
賀璋牽著馬,就站在幾步開外,晚風輕柔,款款吹著他的衣擺。
“你在做什么?”他問。
“吶,你也看到啦,收藥材,”褚琬手騰不開,昂起下巴指了指院子里,說道:“今日我隨母親來探望舅姥爺,我舅姥爺是村里的大夫。”
“我知道。”
“你認得?”
“有時候軍營急診,你舅姥爺也會去。”
“哦。”褚琬見他穿著官袍,問他:“大人從軍營過來的?”
村莊與軍營只隔了坐小山,為了方便,許多人出入軍營都不走官道,直接抄近道穿村莊而過。
賀璋沒說話,只靜靜地站著,目光清清淺淺地落在她身上。
褚琬也安靜下來。
兩人多日未見,若是換成以往恐怕會覺得沒什么,但這期間發生了些事,令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不同尋常。
過了會,褚琬問:“大人這是準備回去?”
“你還有多少藥材要收?”賀璋問。
褚琬一愣,回道:“還挺多,從這里到田埂那邊的,都是。”
賀璋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走上前去接過她手上的竹簍:“走,幫你一起。”
褚琬手上重量一輕,再抬頭,他已經大步往前而去。
“等等,”褚琬回過神來,說道:“我再去拿個竹簍。”
她飛快跑進院子,抱了個竹簍出來,然后跟著賀璋往田埂走。
暮色黃昏的光影,將兩人的影子拉得極長。褚琬盯著他的背影,心情千轉百回。
他為何要幫她收藥材?
按理說,這會兒已經是歸家吃晚飯的時候,他卻留在這幫自己,那是不是說明.......
想到某種可能,她的心狂跳起來,走路的步伐都忍不住雀躍了些。
“我們從這里開始吧。”褚琬放下竹簍,彎腰端起田埂上的簸箕,將里頭的藥材扒拉進竹簍中。
她撥會兒,卻見賀璋沒動,也沒管,自顧扒拉自己的。
收完這邊的藥材,她繼續收下一個,就這么沿著田埂越走越遠,反而成了賀璋跟在她身后。
到最后,褚琬的竹簍已經滿滿當當,而賀璋的竹簍還是空空蕩蕩。
褚琬狐疑,直起身子:“大人不是要幫我收藥材嗎?”
“嗯。”賀璋目光閑閑地看她,問道:“重不重?”
?
褚琬提了提竹簍,自然是重的,這些藥材都是樹根,一簸箕一簸箕地累下來,還挺實沉。
但隨即她看了眼來時長長的一條路,明白過來他話中之意,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傻。
賀璋越過她,繼續往前走,撂下句:“竹簍放這,你跟著。”
“哦。”
兩人走到田埂盡頭,賀璋才開始收藥材。
“聽說你前些日相親了?”他突然開口問。
來了來了!他總算問了!
褚琬彎著腰做事,盡量掩飾自己激動的心情,她故作隨意道:“大人也知道了?”
“那位公子如何?”
“一表人才、斯文有禮、家世出眾。”
這是此前褚夫人拿來勸褚琬的話,這會兒被她原封不動地搬過來回賀璋。褚琬暗暗滿意,不動聲色地去觀察賀璋的表情。
但賀璋沒什么表情,依舊是一副清冷從容的模樣,最多是加了點干活的認真和專注。
想了想,褚琬又補充道:“我覺得呂公子還挺不錯。”
終于,她捕捉到賀璋動作頓了下,雖只是個細微的變化,但也足夠令她心花怒放。
她想,他肯定是在意的。
褚琬等了會兒,見他沒有其他表示,便問道:“大人為何問這個?”
“隨意問問。”
怎么能隨意?
褚琬直起身:“我跟大人又不是什么親戚,也不是什么長輩與晚輩,大人問這種事,恐怕不妥吧。難道是......”
“是什么?”
“大人關心我?”褚琬偏頭,唇角壓著笑。
“你是我下屬官員,理當問一問。”
就這樣?
就沒點別的意思?
褚琬停下來,又試探道:“大人想必也聽說了那位呂公子,是靖海侯府的親戚,身有功名,興許過不久就能入仕。年歲也與我相當,只不過......”
賀璋抬眼,安靜看她。
“我與他才見了兩面,不大熟。大人以為...”褚琬問:“若是兩人成親,是互相知根知底的好,還是只需聽從父母之命?”
“你自己如何認為?”賀璋反問。
“我當然....”褚琬直視他,認真道:“當然是知根知底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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