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要是有個雙嶼、屯門之類的地方就好了。”呂易忠道。 李息覺是何等人物,立刻就明白了,也跟著點頭道:“正是。” 王尊德當然明白他們的意思,但劉香的老巢在哪里他們一無所知,其他匪股就更不用說了。 正沒奈何間,呂易忠卻悄聲說:“臨高如何?” 三個人一了下頭。這地方倒是絕好 澳洲人在臨高筑寨自守的事情,在廣州已經不是什么秘密。正如三家紫字號的大商號有澳洲人的背景也不是秘密。 “應該是博鋪,賊人竊據的,也正是博鋪么。臨高縣并未失陷。”李息覺提醒道,“一應錢糧都是足額繳上來得。” “是極。”呂易忠點頭,“官軍圍剿博鋪,正去了臨高一害,于國于民都是大大有利之事。” 這不僅是個細節(jié)問題,也是關鍵要害之處。 若是剿了“盤踞臨高的海賊”,朝廷上不免就有人要對廣東居然一直沒有上報縣城失陷之事而挑剔,現在只提博鋪話就說得圓了。何況臨高的確沒有失陷,這也不算欺騙朝廷。 想到這里,王尊德只覺得茅塞頓開,頗有撥云見日之感。連連點頭,卻不再言語。 呂易忠和李息覺知道他已經是首肯了這個想法,但是還要權衡一番利弊。自己眼下要做得,就是把這件事情先行落實下來。兵、船、糧草各從何來?需用多少?軍餉雜費又如何籌劃……這些細務都要一一考慮周全,有得還要備上幾套方案。等到真正實行的時候再由制臺大人選擇。 這些事情,僅僅靠他們自己是干不了的,好在總督府里有一個很大的幕僚班子,從當過知府的退職官員到只會填詞作曲的輕佻文人一應俱全。雖然泥沙俱下,魚龍混雜,也頗有一些能員干才。 呂易忠很快就召集了十來個王尊德最為親信的幕僚,商談此事。 但是他的“妙計”很快引起了異議。 “制臺大人要剿滅臨高的髡賊,自是大快人心。”內中有人道,“只是聽說他們有大內的路子,怕是輕易動不得。” 另一個幕僚道:“澳洲人和高舉勾連甚深,聽聞高舉又和宮里頭的楊公公有關聯(lián)。這內中關節(jié),恐怕不是我等可以厘清的。” 一聽說里面還勾連著內監(jiān),眾人不由得沉默不語。太監(jiān)權勢滔天的日子過去還不久。皇上登基以后去了一個九千歲不假,但是信王府的太監(jiān)一樣要掌權用事。萬一得罪了里面的什么說不清的“內相”。對景起來上點眼藥,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不礙事。”呂易忠道,“高舉的靠山楊公公并非信王府中來得從龍?zhí)O(jiān),當年魏逆得勢之日,他為了避禍自請閑職。皇上登基之后,他在宮中亦無多少勢力。” “雖是太監(jiān),也還是一張宮里的嘴。輕易開罪不得。”有人還是希望持重。 “無礙。”呂易忠道,“髡賊與楊公公并無交集,高舉才是楊公公的人。澳洲人不過是和高舉做買賣。楊公公一向深明大義豈能為一伙海賊來為難朝廷大員?” 高舉和澳洲人往來極多,就算沒有澳洲人,高家也是出了名的“勾結外洋”的大戶。要找出他“勾連海賊”的證據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楊公公豈能作這樣自投羅網本末倒置的事情 楊公公在宮里已經沒有多少勢力可言,澳洲人完蛋又不是高舉完蛋。高舉既然安然無恙,該給他楊公公的好處,一文也不會少也不敢少。滅了澳洲人這個海寇,難道楊公公親自上陣為難王尊德?王尊德可是朝廷的極品大員,素來有清廉剛正之名。他不是當權的大太監(jiān),哪里會來趟這個渾水。 只要不傷到高舉,讓高家太太平平的過去了。楊公公自然不會過問。呂易忠的算盤就在這里,到時候再把澳洲人在廣州的產業(yè)補償一部分給高家,高家縱然有些怨言也無話可說――高舉不會這么不識趣,和廣東的官場作對。 “再者,澳洲人在臨高筑城立寨,行得就是當年佛朗機人占據濠鏡的故伎。當時朝廷是許了佛朗機人,現今難道會再許澳洲人?”呂易忠提醒道,“此事總是要有個了斷的。晚了不如早了。” 他如此這般分析了一番,眾人覺得頗有道理。不再有人反對進剿髡賊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