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膽戰(zhàn)心驚的第一天就這么過去了。晚上。不光是文同,所有在華南糖廠的穿越眾都象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每個人都意識到他們這里遇到了挑戰(zhàn),正面臨一場危機。對文同來說現(xiàn)在有兩個對策,一是從廣州和臨高調(diào)集現(xiàn)銀過來,只要有足夠的銀子,眼下的危局就能立馬變成好事――華南糖行按原價收購糖貨,不僅可以獲得事實上的巨額利潤,還能讓它在雷州信譽大增。但是立刻算術(shù)很快就提醒他:這事沒門。雷州的二十多萬石糖,就算他最終只吃進三分之一,也要付出去近二十萬兩銀子,這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別說臨高肯定拿不出來,就是廣州的郭逸也得把廣州站傾家蕩產(chǎn)才能滿足。 蕭貴說:“讓臨高調(diào)撥一批奢侈品過來吧,鏡子、玻璃什么的……” “蔗農(nóng)要這些東西沒用啊。老蕭!”諶天雄連連搖頭,“發(fā)工資時候給你套阿瑪尼西服頂替你愿意不愿意?” “倒也是。”蕭貴想不管是古人還是現(xiàn)代人,真金白銀總比貨物要好用。 “第二個對策,”文同說,“就干脆明天減價收購,只要減價,這樣的局面馬上就會改觀,我們也能繼續(xù)正常的收購了。當然這樣我們想一舉搞掉海義堂獨霸雷州的可能性就沒有了。這是比較保險的做法,恐怕也是唯一的辦法?!? “要是老常能盡快回來就好了。他肯定能帶回米來,我們用大米支付糖款的話,蔗農(nóng)還是肯定接受的吧?!蔽耐袊@著,心里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大家相對無語。當晚文同心情煩躁不安,連準備自薦枕席的阿朱都被他罵了一頓,趕了出去。 第二天天剛亮,文同草草盥洗了一番,又帶著人來到糖行門口,外面的形勢讓他差點呼吸停止,黑壓壓的蔗農(nóng)們,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大路上,人群少說也得有好幾千,看起來都是連夜來得――看來海義堂那邊跌價的事情已經(jīng)傳遍整個徐聞了,所有還有糖沒有拖手的人都在涌向華南這個最后的希望所在。 諶天雄等人也到了,連蕭貴都來了――現(xiàn)在還有什么心思去培訓學徒。 廖大興過來,小聲問:“老爺,現(xiàn)在是不是改水牌上的行價?” 文同咬了咬牙,點頭道:“改吧?!? 廖大興正關照著伙計寫好水牌,準備掛出去開張。廖大化已經(jīng)進來了,看到要改行價,趕緊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先別掛出去!”他轉(zhuǎn)頭對文同低聲道:“東家,改不得!”說著拉著文同進了柜房里間: “派出去的鏢師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文同緊張起來 “海安街、還有徐聞縣城里都在說,華南糖廠有妖法,無中生有的能多做出糖來,所以現(xiàn)在外地到處都是華南的糖,價錢跌得很低,所有的糖都賣不動……” “胡說八道!”文同氣得咬牙切齒。這是什么謠言?卑鄙!真卑鄙!“廣州的糖價明明是三兩八錢,哪里有跌價了?” “這個……蔗農(nóng)們沒見識,而且廣州離這里一千多里地,誰也沒法驗證不是?!? 諶天雄說:“看來就是有人在鉆這個消息閉塞的空子。” “分析就不要了吧,快拿主意!”文同的情緒開始煩躁起來,“收購價到底怎么辦?!要不要改?” 還沒等其他人開口,廖大化搶在前面開口了:“改不得!如今街上都在紛紛傳說,事是華南廠鬧出來的,要是華南廠不按二兩五錢收購,他們就要去告官,說華南廠施行妖法之嫌……” “放屁,縣里能聽他們的胡謅?” “東家,我們自然是不怕他們?nèi)タh里告狀――本來就是捕風捉影的事??墒晴S師們回來都說,這事情里面大有蹊蹺,賣糖的人里混入了不少爛仔,眼下又是人心惶惶,這里華南一改價,這些人立馬鼓噪起來,煽動著人群往里面一沖,這……這不是玉石俱焚嗎?一旦事鬧起來,連縣里來人也未必立刻鎮(zhèn)得下去!” 眾人腦海里都出現(xiàn)了過去在論壇上看到群體性事件的報道。這種事情,當年大家看了還有些暗爽,頗有些為我等屁民出氣的感覺,但是事到臨頭,外面圍著屁民準備來鬧群體性事件的時候,大家還是紛紛感到壓力很大。 “還有……”廖大化又補充道:“這里還混了全雷州好幾百家土糖寮的煮糖匠人――自從華南廠開張之后,土糖寮的買賣一落千丈,這些匠人要么失業(yè),沒失業(yè)的工錢也被壓得很低,都是一肚子怨氣,聽說前幾天已經(jīng)有人去衙門交過狀紙,要求官府干涉的,被縣里的太尊駁了,要是乘機也鬧起來就更不得了了。有人還預備著沖進來要燒機器?!? “我,這不成了搗毀機器運動嗎?群眾的革命覺悟真高??!”梅林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