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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一場尷尬,瑪麗找到了商品滯銷部分的原因，她想了許多辦法要避免顧客遇到這種尷尬的情況。

    但并不太容易,英國的社會風(fēng)氣保守,與海峽對面的法蘭西相比，可以算的上正步入禁欲的時(shí)代——因經(jīng)商新富裕起來的中產(chǎn)階級各方面都追逐上流社會老式貴族和地主們的做派,在底層的女工人越來越多的同時(shí),中產(chǎn)階級出身的女性卻得退居家庭,她們身上的束縛更緊,以“溫順、貞潔、奉獻(xiàn)”為美德。而這部分女性及她們的家庭，正是作坊的主要客戶。

    瑪麗愁壞了，這種柔軟又吸水的草紙是那么地好用，可就因?yàn)樗恰皫垺?就好像永遠(yuǎn)也不能擁有好的銷量。

    “我想把它放在盒子里出售，然后盒子上面不做標(biāo)志,也許大家會覺得好一些,不那么尷尬？”瑪麗說：“可這么做，得是人們知道了我們的新商品之后,開始的時(shí)候怎么辦？店員們可不好意思去給客人們推薦廁紙,這是件十足冒犯的事。”

    “我們可以刊登廣告。”伊麗莎白出主意：“把廁紙當(dāng)做本地加工生產(chǎn)的明國新鮮玩意——明國早就有廁紙了,他們的紙更厚更軟。”

    “明國人不是用絲綢嗎？”瑪麗顯得很吃驚，“像游記里描述的那樣，明國的絲綢在英格蘭很值錢，但本國普通人都穿用的起。”

    “你讀的游記過于夸張不實(shí)，瑪麗——絲綢太滑,可不如草紙好用。若不是海上過于潮濕，精明的安東尼船長早就把這種商品銷售到不列顛了。我從李娥夫人那里見過明國的草紙，他們將紙分割成相同的小塊，聽說貴族使用的草紙，造紙的紙漿全部用滾水熬煮過幾遍，特別干凈細(xì)膩，不比絲綢差。”

    “我真想親眼去看看那個(gè)強(qiáng)大先進(jìn)的國家。”瑪麗贊嘆一句，隨后，她的注意力就被明國工藝吸引了，“或許我們也可以用那種方式，把紙漿制的更好一點(diǎn)？”

    “在人們接受我們的新商品之后，當(dāng)然可以。”伊麗莎白在紙上寫寫畫畫：“之后，還可以加入一些草汁，比如魚腥草汁液，能夠殺菌消毒；能善加利用莊園里采收的玫瑰，那些次等的不能做成花醬的可以蒸出香露來，使草紙帶上淡淡的香味。甚至能效仿明國，在紙上壓出漂亮的圖形，或者接受貴族城堡的訂單，將他們希望的圖形壓在紙上。這些都是高一等的商品，若我們能走出第一步，那么作坊的生意很快就能興旺起來。”

    這圖景太過美好，瑪麗沒忍住笑起來：“如果真的接受定制，那肯定會有人要求把仇家的徽記或者名字壓在廁紙上——英格蘭的紳士們能利用一切機(jī)會給對頭添堵。”

    “這樣的生意我們可不接，”伊麗莎白哈哈大笑：“但我們可以按照客人的要求生產(chǎn)模具，他們可以自己壓制。這又是一個(gè)小分支，完全可以先記下來。”

    “市場太大了，瑪麗！不僅廁紙，人們漸漸會發(fā)現(xiàn)這種能夠隨手扔掉的衛(wèi)生紙有多么便利。或許有一天能夠代替餐巾、手帕、抹布等等……”

    “莉齊！”就算親愛的瑪麗再聰明讀書再多，也不能把廁紙和餐巾聯(lián)系到一起，小姑娘聽到姐姐的野望，忍不住露出干嘔的動(dòng)作。

    誰能相信伊麗莎白說的是事實(shí)呢，未來真的有一種名為“手帕紙”的紙巾代替了餐巾和手帕，成為隨處可見的必需品。在那時(shí)，就算是最講究的淑女，精致的包包里也會放一包清香高檔的手帕紙——姑娘們哭泣的時(shí)候，更是寧可接過一張手帕紙，也不愿意用別人的手帕，這是干凈衛(wèi)生的自然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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