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伊麗莎白知道好友為什么這么問,大部分不列顛人包括班納特家,都堅持一條奇怪的“英國很大”的信條(注)。安東尼把他船上下來的、準備在英國久居的乘客歸于一冊,在本地人眼中會很奇怪。 看來安東尼先生對英國人的距離感也有些了解,他笑了笑,沒做解釋。 “這位李女士,看起來很不錯。”蘿拉隨即又說,這位李娥也是伊麗莎白看好的人選。 安東尼的隨從顯然認識英語,他看了一眼伊麗莎白抄錄的那行字,翻找到賬簿的那頁,看看角落里標注的一些符號,笑道:“這位李夫人是位白案好手,但她帶著個七八歲的女兒。而且李夫人英國話說得不太流利,勉強能聽得懂。兩位小姐商議一下,是否樂意?” 蘿拉低聲跟好友說了兩句,伊麗莎白點點頭,看向安東尼先生:“我們并不在意,也不會問這位夫人因為什么要遠離故土。但是這位李夫人的品性……” 安東尼放下青花茶碗,笑道:“放心。作奸犯科的上不了我的船。”千方百計混上去的也被丟入大海喂魚了。船在海上一漂就是幾個月,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 “我們商行愿意為這些人做一年的擔保。”那位像助手的隨從馬上接道。 沒有比有擔保人更叫人放心的了,兩位小姐索性定下四個人,兩位主廚,兩位幫廚。那位李夫人就在這里暫住,她聽說是兩位小姐雇傭她作糕點,也不介意她的條件,馬上就給了回話,答應簽訂合同。 另一位主廚是位有些年紀的先生,關于他的來歷隨從倒主動說明了:這位呂先生是留都金陵一帶頗有名的廚子,只是遭人陷害,被他恩師親口逐出師門。大明重師門傳承,像廚門,一經拜師學技,一生孝師做父。這么一來,呂饤在金陵再不能立足,到后來事情明朗了,這位呂師傅也心灰意冷,他獨身一人,索性搭船出海。 白案紅案這位呂師傅都來的。伊麗莎白聽聞,眼睛都亮了,只可惜這位呂師傅現在身在英格蘭西南方德文郡的比迪福德,從比迪福德港口到倫敦港,也需要一段時間。不過幸好助手說呂師傅一定會同意她們的雇傭,因為這位師傅學不會外國話,現在只能給他們留在比迪福德港的船員做幾餐飯,早就盼望有個本地餐館雇傭他了。 有這兩位主廚,可不是伊麗莎白那三瓜兩棗的手藝能比得上的,困擾兩位小姐許久的最大難題就被輕易解決了。 伊麗莎白將寶方還歸故國的時候也沒能想到,還會得到這樣豐碩的回報。 …… 泰晤士河河畔的明式甜點店很快就開辦起來。 李娥夫人是個長相柔美、身形苗條,說話輕言慢語的女士,伊麗莎白第一次看到這位夫人的時候眼都直了,她滿身的韻味,就好似從古畫上迤邐走下來的仕女。 這位夫人有與她長相正相反的脾性,爽快大方且雷厲風行,在她的操持下,點心店里買到了許多明國的原料,這無疑幫了大忙,點心的口味更好更正宗了。伊麗莎白眼窩都熱了,簡直想每一餐都拿點心充數。 代理人先生把店鋪修裝的精致寬敞,全用的上等的胡桃木,一點都不比臨近的著名商店遜色。 可不知道問什么,甜點店的生意不差,但也絕對稱不上好。至少比兩位小姐預計中差遠了。 禮拜日,李夫人陪伊麗莎白與蘿拉坐在寬敞明亮的櫥窗后,大家都有些沮喪。甜點店里零零散散的間或迎來一兩位客人,李夫人完全不忙著去廚房做新點心補貨,只需要一個女店員就能照管的來。連幫廚都從后廚到前面來,幫忙照管生意。 這間兩層還帶有閣樓的店鋪,越寬敞明亮就越顯得冷清。 “經常來的大部分都是老顧客,有些新客,不知為什么一次之后就不再光顧。”李夫人主動告訴雇主。 她對這兩位小姐才是甜點店主人的事心知肚明,而店鋪里的兩位店員,都以為她們是房東小姐。賈里德先生和小姐們假稱,‘店主人賈里德先生’將以五分之一的利潤抵做房租,這種從外國傳來的租賃方式很時髦,所以店員們對小姐們過問店鋪情況絲毫不覺奇怪。 “可為什么呢?”伊麗莎白看著白細瓷盤里色澤淺黃、香甜爽口的豌豆黃。按理說,這種入口細膩清甜的應時佳品一經推出,就會大受歡迎,尤其它來自受歐洲喜歡的明國,經過時髦的小姐和先生們的口口相傳,或許很快成為時尚——就像風箏那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