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春春后來長大了,回憶著跟我說:“平姐,大舅媽家的姐姐們都好看,可大舅媽罵人的聲音實在嚇人,我都不知道她是在罵我,還是在罵姐姐們?呵呵呵!” 春春年紀雖小,卻懂許多事兒,一時到二嬸子家去玩,一時到四嬸子家里去玩,就是不來我家玩。二嬸子的兩個女兒我的堂妹鳳子與霞子比春春大不了幾歲,正好做伴。我比春春都大出了十歲,姐們比她大更多,她不來我家玩,正常。 春春說:“二舅媽雖冷漠,但很少罵人,家里的飯也吃得準時。” 不似我母親,早晨雞子一叫就去田間干活。早飯我們得自己做。晚上呢,母親總要忙到月亮升起來才回家,晚飯真是吃到雞子叫,邊吃邊打瞌睡,一打瞌睡,還要吃老媽的頂弓,悲催不悲催。后來天鵝洲時期有句俗話,嫁女不嫁天鵝堡,吃飯吃到雞子叫,說的還真是我童年的爸媽的女兒。就不知母親哪里這么好的精神,日夜不睡覺。 母親歡樂時也會隨父親一起唱戲,同大家一起樂。母親最拿手的大戲莫過于“劉海砍蕎”。老家在湖南臨近湖南的男女,大多會唱幾句。母親更不如說,唱起戲來音色極好,音域寬廣,音調也準,一點也不亞于舞臺上的名角,扭動的樣子真是個胡大姐。 特別父親一唱:胡大姐,我的妻羅豁…… 母親便清甜一答:哎,劉海哥,我的夫羅豁…… 特別的好聽,配合得天衣無縫,真是挺好的藝術享受! 下來戲臺,母親便將好聽的嗓門發揮到罵我們,也發揮著她嬌小玲瓏身軀中無盡的憂愁與煩惱。無非農田的煩惱,小我的煩惱。用父親的話說是:“你有啥好煩惱,天塌下來有人頂,你只管做好你田間的事,做好你兒女們的姆媽得了。” 的確,母親只管做好田間事就行,其他大小事都有父親主持。但在我們印象中,母親從來就沒有管過我們,放養著她的兒女們。可母親還是有無盡的煩惱。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