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轟!轟!轟!轟! 伴隨著猛烈的炮擊,一座位于沿海的小漁村瞬間化作一片火海。 大量用木頭搭建起來的房屋根本無法抵擋艦炮那夸張的射程和威力,以及由侏儒工程師設計并制造的最新型高爆炮彈。 才幾分鐘的功夫,整個村落就已經完全被沖天的大火所吞沒,一些被燒到劇痛難忍的家伙甚至渾身上下冒著火光直接縱身一躍,從超過十米高的山坡上往下跳。 幸運的可能會跳進海水中熄滅身上的火焰,但等待他們的將會是皮膚大面積燒傷后帶來的感染、高燒和一系列嚴重到足以威脅生命的并發癥。 除非能夠得到薩滿的治療,否則大概率是不太可能活下來的。 就算碰巧活下來,所剩不多的壽命也只會在無盡的痛苦與仇恨中度過。 至于那些運氣不好的會重重摔在沙灘或礁石上,輕則滿臉是血、骨斷筋設,重則當場斃命。 其中不乏看上去像是女性和兒童的尸骸。 可以說除了極少數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沖出家門的獸人,其余基本全部都交代在這一輪猛烈的炮擊之下。 當驚魂未定的他們親眼目睹自己的親人、朋友和同類的凄慘死狀,紛紛血氣上涌像瘋了一樣從藏身地點沖出來,站在高處舉起戰和長矛發出野獸般的憤怒咆哮。 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讓那些駕駛著戰艦的人類登陸與自己決一死戰。 但遺憾的是這些獸人顯然忘記了,當初他們穿過黑暗之門進入艾澤拉斯的時候干的可比這過分多了。 整個暴風王國毫無防備的南部地區,無論是村莊還是城鎮都幾乎被屠戮一空,尸骸更是被隨意丟棄在附近任由野獸和巨魔啃食。 到現在重建的暴風王國還經常能夠在村莊和城鎮附近看到殘缺不全的人類骸骨。 可有趣的地方在于,跟所有的加害者一樣,獸人明明是開啟這場戰爭和仇恨輪回的元兇。 可同樣的事情落到自己頭上卻反而受不了了。 他們瘋狂用自己在收容所時學會的人類語言夾雜著獸人的語言破口大罵。 叫囂所有的人類都是懦夫和膽小鬼,絲毫沒有作為勇士的尊嚴和榮耀,只敢遠遠地躲在戰艦上沖岸邊開火。 有本事就登陸來光明正大的打一架。 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獸人認真反省過,自己在屠殺人類平民的時候又有何榮耀可言。 就如同他們在自己故鄉用德萊尼人尸骨打造的“榮耀之路”如出一轍。 “大人,那些獸人在向我們挑釁。需要我派人登陸用劍砍下他們的腦袋嗎?” 旗艦上的大副緩緩放下望遠鏡,眼睛里泛著冷酷無情的寒光。 從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半點對那些死去獸人婦女和兒童的不忍或憐憫,只有一種成功復仇后的痛快。 戴琳也同樣放下了手里的望遠鏡,用十分輕蔑的語氣回應道:“不用那么麻煩,直接開炮解決掉就好。 畢竟這只是一群嗜血狂暴的綠皮野獸。 沒有必要用像對待人類、矮人和侏儒那樣給予他們戰士應有的尊重。 更何況我們這一次是來復仇的。 而復仇沒有任何榮譽可言,就只是單純的殺戮、破壞和毀滅。 我要用自己的雙手終結這些來自異世界的怪物!” “如您所愿。” 大副二話不說直接轉過身給旁邊另外一名軍官打了個手勢。 后者瞬間心領神會,迅速給炮手們下達了攻擊命令。 眨眼功夫,側舷的艦炮便又一次開始轟鳴。 那些正在咒罵和挑釁的獸人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里就徹底化作了漫天飛舞的碎尸和血肉。 沒有仁慈! 沒有憐憫! 獸人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在艾薩拉沿海地區建立的據點和村落,在不到三天之內就被庫爾提拉斯無敵的艦隊全部摧毀。 那些宛如大號澡盆一樣的劣質漁船也無一例外被撞碎或擊沉。 超過上千名獸人在這場有預謀的突然襲擊中喪命。 盡管他們迅速做出反應想要組織起來進行反擊。 可面對壓根不上岸,只是單純封鎖海岸線的戴琳完全沒有一丁點辦法。 畢竟薩爾及其麾下的血獸人雖然戰斗力彪悍,可他們畢竟不是像佳麗婭那樣由左思親自創造的后裔,而是運雜了深淵領主之血,所以并不具備飛行能力。 再加上逐漸背離薩滿的元素之道無法像以前一樣操控風暴之力來摧毀艦隊,現在基本只有干瞪眼的份。 就連部落之前花費高價向地精雇傭的飛艇,也在一次嘗試反擊中被安裝在戰艦上的不知名防空武器隔著老遠給打了下來。 更要命的是,捕魚可是物資極度匱乏的部落為數不多可以快速且大量獲取食物的渠道,沒有之一。 每天大量的海鮮幾乎占到了總食物配給的差不多一半,剩下才是狩獵、采集、養殖等加在一起的總和。 要知道艾薩拉自從第一口永恒之井大爆炸之后,除了小部分娜迦、熊怪之外就沒有其他智慧生物在此大量定居。 各種魚類在長達上萬年的繁衍生息下變得極為豐富,就如同東部大陸的荊棘谷海岸一樣。 也正是多虧了如此驚人的漁業資源,獸人和暗矛巨魔才能在近乎一無所有的情況下來到此地扎下根來。 可現在,隨著庫爾提拉斯艦隊的封鎖,他們直接失去了一半的食物來源。 這對于任何一個政權來說都是極為致命的。 為此薩爾不得不下令將所有苦工的口糧減半,戰士和獵人的口糧則縮減到原本的百分之七十。 可即便是這樣仍舊入不敷出。 之前好不容易攢下的肉干、魚干、堅果等儲備糧食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耗。 此時此刻的薩爾顯然已經被逼進了死角。 一方面他沒能如愿以償的參加海加爾山戰役,向暗夜精靈和其他種族證明獸人并不是嗜血殘暴的野獸,同樣也沒能獲得諒解取得合法的生存權,在安全方面壓根沒有一丁點的保障。 另外一方面,海軍統帥戴琳和庫爾提拉斯艦隊的到來,讓好不容易才安撫下去的內部好戰情緒再一次被點燃。 無數受到舊部落影響的戰士已經開始對現在爭取和平政策充斥著不滿,更甚者還叫囂著既然這個世界的本土居民不愿意接納獸人,那就用刀劍來把他們統統變成奴隸。 他們那比松鼠大不了多少的腦子根本不明白,眼下已經不是部落剛剛穿過黑暗之門兵強馬壯的時候,獸人的處境已經不能用惡劣來形容,而是處在滅族的邊緣。 這種時候越是表現的強硬就越是會引發艾澤拉斯本土居民的方厭惡、反感和敵視。 尤其是結下死仇的人類,現在已經不再有半點仁慈和憐憫,更不可能再像上一次大戰那樣建立戰俘收容所給投降的獸人一條活路。 因為這條路已經被薩爾親手堵死了。 現在,他必須要為自己的同胞在絕境中找到一條出路。 向導這些,年輕的大酋長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望著窗外那些聚集在一起群情激奮的戰士,滿臉都是無可奈何的愁容。 有時候他甚至會想,當初答應奧格瑞瑪接下大酋長之位是不是錯了。 也許從小生長在人類社會、接受人類教育和思想的自己,壓根就不適合領導仍舊停留在原始氏族社會形態下的獸人。 因為兩者在思想和價值觀方面都截然相反。 獸人在遇到問題和發生矛盾的時候,第一時間永遠想到的是使用暴力來解決。 他們的想法很天真、也很愚蠢,那就是只要導致問題跟矛盾的人沒了,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可人類在遭遇同樣情況的時候,往往會傾向于通過法律、協商等方式在先不動用暴力的情況下達成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協議。 只有在矛盾變得不可調和之后,暴力才會成為一種選擇。 最開始的時候,薩爾覺得自己可以慢慢通過一系列的改造,讓這些同胞慢慢變得不那么沖動,擁有可以像人類一樣冷靜理智的思維。 可現在看來,他顯然犯了一個錯誤,一個非常非常巨大的錯誤。 像這種涉及到傳統和文化的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說改就能改的。 別看之前一個個都把勇敢和榮譽掛在嘴邊,似乎一個個都已經走出了過去的黑暗正在擁抱全新的未來。 可一旦出現這種陷入困境的時候,獸人骨子里的野蠻和兇性就會被激發出來,變得非常難以溝通和管理。 所以薩爾現在面臨的可不僅僅只有外患,同時還有越來越嚴重的內憂。 沉默了良久之后,他終于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唉——我現在應該怎么辦呢?去跟那位庫爾提拉斯的海軍英雄談談?還是……“ “還是直接把他干掉?”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了過來。 “誰?” 薩爾猛地轉過身,結果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年輕人類青年,正坐在原本屬于自己的椅子上,以一種十分輕松愜意的姿勢把雙腳抬起來搭在辦公桌的桌面。 “好久不見,親愛的薩爾。告訴我,你現在是否感受到了不被理解的痛苦與絕望?又是否覺得自己那些無可救藥的同胞根本不值得拯救?” 剛剛從塞洛斯時空過來的左思用一只手托著下巴,雙目直勾勾盯著對方的眼睛。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薩爾緊張、焦慮、痛苦、絕望等負面情緒正在不斷積累,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玩味的笑容。 “你是那個把格羅姆和我變成這幅鬼樣子的惡魔?!” 年輕的大酋長不愧是獸人中極少數的智者。 盡管上一次左思現身的時候偽裝成燃燒軍團的惡魔,可他還是一下子就成功將其辨認了出來。 “呵呵,我有很多的身份和形態,你之前見過的只是其中一種而已。” 說著,左思的身體外形開始急劇變化,僅僅幾秒鐘就變成了之前融合哈卡之血和恐懼魔王之血的模樣,緊跟著又迅速變了回來。 “如何,伱看到了嗎?外表是一種非常具有欺騙性的偽裝,只要稍微懂點變形或幻術魔法,就能輕而易舉的扮演各種角色。” “所以你不是惡魔?” 薩爾的神經顯然已經繃緊,眉頭緊鎖的試探道。 左思笑著搖了搖頭:“不,我眼下在某種程度上的確可以算是個惡魔,但卻跟燃燒軍團沒有什么關系。剛好相反,我跟他們是死敵的關系。另外,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為索斯。” “索斯?契約之神!” 薩爾瞳孔驟然放大,心跳在一瞬間加快了好幾倍,瞳孔開始綻放出詭異的血紅色光芒。 這是血獸人在遭到外界刺激后出現應激反應的表現。 由此可見他的內心有多么震驚和難以置信。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