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血玉2-《異行詭聞錄1:南疆謎蠱》
第(3/3)頁
難道這就是血玉的秘密?
能夠帶來終極的永生?
只要走進去就可以了?
我和月餅又是怎么回事?
這個念頭在我腦中一閃而過,意識卻越來越模糊,不知不覺間,雙手摁在血玉上。
血玉忽然變得光滑而又溫暖,就像少女赤裸的肌體,讓我再也無法把手移開。
雙手慢慢融入血玉中,那種在隧道里遇到的吞噬感覺又出現了。
這一次,我完全不想掙脫,只想進入里面,達到生命的永恒!
身后好像出現了奇怪的聲音,似乎有人在拉槍栓,但是我的警覺已經完全喪失了。
“砰!砰!砰!”
連串密集的槍聲從背后響起,身體被一股巨大的沖力死死壓在血玉上,緊跟著后背傳來徹骨的疼痛。
然后我看到胸口多出了幾個酒盅大的血口,向外汩汩冒著熱騰騰的鮮血。
愣了一下,疼痛讓意識立刻清醒,那幾顆子彈穿過我的身體,鉆入血玉中。
血玉平滑的玉面留下了幾個窟窿,和胸口的傷口合在一起,還“嘶嘶”冒著子彈高速摩擦帶來的熱氣。
回過頭,我看到一個很熟悉的陌生人——劉峰!
從血玉頂端落下一個人:“南瓜!”
我心里一暖,終于擺脫了血玉帶來的幻覺:是月餅!真真實實的月餅!
剛想應聲,一股咸腥的熱血從嘴里噴出,咳到了血玉上。
血玉被子彈擊中后,就像是有生命般,從里面流出大量黃色的粘稠液體,劇烈抖動著。
我勉強對著月餅笑了笑,想說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
只感覺身體越來越冷,臉貼著血玉,雙手從血玉中緩緩抽出,整個人靠著血玉癱軟著……
我要死了。
月餅,所有的真相,只能靠你了!
意識模糊前,我看到劉峰又射出一派子彈,但是月餅卻用不可思議的身形靈巧的把子彈躲開了。
“媽的!說到底,還是你丫厲害!這身段快趕上《駭客帝國》里的基努李維斯演的里歐了!”
我心里這么想著,嘴里竟然中氣十足的說了出來。
“操!你丫別裝死!還不快幫忙!”
月餅一邊躲著子彈,一邊往劉峰逼近!
劉峰猙獰的掃射著,面部卻產生了奇怪的變化。
他的左半邊臉,迅速的老化,原本紅潤的皮膚瞬間變成老年人才會有的灰黑色,幾顆醒目的老年斑像蒼蠅貼在臉上,大量皺紋從肌肉里鼓出,半邊臉變得溝壑成堆,皺紋縱橫交錯。
幾秒鐘的時間,劉峰就變成了半邊臉是劉峰,另外半邊臉卻是個陌生老頭的怪物。
甚至連頭發和眉毛都變成了蒼老的灰白色。
我看得心里一寒,突然覺得左肩又是一陣刺痛,是被一顆跳彈迸射到,肩膀上頓時翻起紅白色的碎肉。
“操!老子躺著也能中槍!”
我心里暗罵道。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突然長出了許多紅色的肉芽,沿著傷口開始蠕動,密密麻麻糾纏在一起,就像一堆聚成團的肉蛆。
雖然視覺上惡心,但是傷口卻沒有痛楚感,取而代之的是麻麻的酥癢。
在肉芽眼看就要結合在一起時,肩部的肌肉收縮,把那顆子彈擠出。
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復原了。
我連忙扯開衣服,胸口那幾個彈孔只留下比原來皮膚略微光亮的圓形痕跡。
“你丫還愣著干嘛!”
槍聲已經停止,看來劉峰一通掃射,子彈已經打完。
巖洞里只剩下彈殼落地的清脆“鐺鐺”聲。
月餅距離劉峰還有不到五米的距離。
劉峰把槍一扔,怒哼了一聲,雙手交叉,來回摩擦著,從身體里冒出一圈白色的光芒。
光芒越來越強,迅速把劉峰包裹在中心,延伸到三米開外的距離。
“靈術?”
我心里一驚,除了我們倆,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使用靈術的人?
月餅到了白光的邊緣,身體也冒出同樣的白光,范圍卻比劉峰發出的白光小得多。
兩種光互相角力著,邊緣巨刺般的光芒相互吞吐,相互撕咬。
我用視覺甚至都能聽到光芒摩擦咬合時發出的“吱吱”聲。
漸漸地,劉峰身上的光芒缺來越強,把月餅的光芒擠到身體上。
月餅猛的后退一步,收起靈力,“轟!”
地面炸出了一圈波浪狀的圓形坑洞。
月餅退到我身邊,臉色蒼白,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是在強壓猛的收回靈光帶來的反沖力。
“吳銘哲的徒弟不過如此!”
劉峰那張半邊老人半邊年輕人的臉很詭異的抖動著,聲音時而沙啞時而清亮,不屑的望著月餅,又瞥著我,“還有個只會走陰時的廢物?!?
“操你大爺!”
我立刻趕到被羞辱,“你個人妖臉他媽的連走陰時都不會!”
劉峰“哈哈”大笑起來:“我還是要感謝你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再次來到這里?!?
再次來到這里?
上次是什么時候?
我剛想張嘴問,月餅輕輕碰了我一下。
我才注意到劉峰身后的巖壁上,冒出許多紅色的小泡泡,匯聚成一張模糊的人臉。
“要不是我那個忘恩負義的徒弟,何須如此大費周折!”
劉峰那半邊老人臉上長出了幾縷白胡,只見他習慣性的捋了捋,結果只摸了半邊,不免又有些尷尬。
我又驚奇又好笑,劉峰背后巖壁上的血泡越來越密集,逐漸形成了人的樣子。
月餅眉毛微揚:“你的徒弟?”
劉峰指著我哼道:“那個不成器的鬼嬰!你們倆倒是長得一模一樣!只有鬼嬰才可以走陰時。
張揚、你,還有我師弟吳銘哲。
我培養張揚這么多年,就是為了走過陰時能找到血玉。
哼!結果這小子恩將仇報,趁我為他聚尸氣的時候暗算我!”
我和月餅不約而同的劇震,吳銘哲是我們的師父!這個怪物是我們的師伯?
張揚是鬼嬰!我也是鬼嬰?
師父也是鬼嬰!?
我突然又想到容器里面那具鬼嬰,其他的怪物都活著,那個鬼嬰是不是也活著?
幽冥血玉(二十七)
“吳銘哲沒有對你們說過咱們靈族的一個秘密吧?!?
劉峰繼續捋著半邊胡子,“我也不會告訴你們。
你們已經是死人了,我沒必要和死人說話。
得到血玉,我就能獲得永生!”
“既然我們不是你的對手,何不多說幾句,也讓我們死后是個明白鬼。
免得變成冤魂纏住你?!?
月餅悠然道。
“冤魂?
靈族怎么可能害怕冤魂!”
劉峰狂笑道。
我明白月餅這句話并不是為了想真正得到答案,而是為了分散劉峰的注意力,因為他背后的血泡越來越多,那個人形也越來越明顯。
不管是敵是友,目前按照雙方的實力,發生突變是最好的結果。
雖然我內心中無比急切的想知道關于鬼嬰的一切,這關乎我的身世,但是此時也只能強壓著煩躁的情緒,默然不語。
劉峰目光驀地變得貪婪,深深看著血玉:“這些年,這塊血玉一直是我追求的夢想?!?
言畢,他的神色又變的極為猙獰,雙掌合十,周身靈光劇增,吞吐著鐮刀般的鋸齒光芒,迅速向我們侵近!
月餅聚起靈光,把我們倆包裹起來。
劉峰那圈靈光又膨脹了數倍,看上去和血玉差不多大,以迅雷之勢,向我們強壓過來!
“嘭!”
兩道靈光終于交集,月餅發出的靈光在巨大的靈光面前,只有可憐的微小一團,被緊緊壓縮在一角,頑抗著巨大的壓力。
兩道靈光的交界處,巖石裂出閃電狀的縫隙,碎石屑紛飛,像冰雹狠狠扎落在臉上,割裂的生疼。
月餅的靈光越來越微弱,逐漸只能護住我們倆的身體。
我清晰的看見劉峰那道靈光邊緣的鋸齒光芒穿過石屑,一次次在護體靈光上刺插著,每一次都留下一個小小的圓窩,順著圓窩布滿了龜殼狀裂痕。
月餅這道靈光快要支撐不住了!
我急忙凝神聚氣,發現消失一個多月的靈氣竟然也恢復了!連忙運起靈氣,但是看到手里那薄弱的光芒,又沮喪的把靈氣收了回來。
這點靈氣夠干什么用的!我再次為自己的不爭氣懊悔起來。
我和月餅就像置身于驚濤駭浪的小船中,每一次帶著狂猛力量的撞擊,都會使船身破裂出幾道裂紋!我現在只能靜靜的等待船體到達極限,被海浪撕成碎片那一刻。
月餅怒吼一聲,靈氣暴漲,光芒勉力向外掙扎,這是他體內殘存的最后一點靈氣了。
我從兜里摸出水果刀,試圖想沖過兩道靈氣的界限,卻發現每次用力的突圍都像撞到銅墻鐵壁,整個人被狠狠地彈回。
兩道蜿蜒的血痕從月餅眼角流出,然后是耳朵、鼻孔,護體的靈力越來越微弱,終于消失不見。
數道厲芒狠狠地扎進我們的身體,隨著飛出的血肉,把我和月餅牢牢釘在血玉上。
血玉似乎又在劇烈的收縮,涌出的黃色液體添堵著傷口。
我們的傷口竟然又飛速愈合了!
最讓我痛苦的是,厲芒始終在不停的切割扎裂身體,我卻只能束手無策的看見身體被切開,劇痛不止,鮮血迸出,碎肉橫飛,但是又立刻愈合!
沒有比這還要痛苦的酷刑了!
在中國明代,有種很殘酷的刑罰:剮刑!用金屬細絲編成的漁網狀圓兜,把犯人牢牢錮住,這樣體肉就凸現在網孔外面,再由行刑手用鋒利的刀子,把肉一塊塊剮下來。
據說手法最熟練的行刑手,每一刀下去,只會在切掉的傷口處滲出一小片血珠,如此能剮三千多刀而人不死!而受刑人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道帶來的痛苦,更無法忍受的是,他會目睹著自己變成一具沒有肉的活骷髏,卻還在忍受精神和身體雙重折磨!
而我和月餅現在,就在經受這樣的酷刑!表皮、真皮、血管、脂肪、肌肉,全都被切掉,瞬間就成了兩具掛著幾塊破肉的骷髏,但是血玉的黃色液體,又讓我們迅速恢復,無休無止!
沒有比這更要痛苦的刑罰了!
“果然不錯!這血玉果然有起死回生,活膚生肌的神效!”
劉峰大喊道!
“南瓜!對不起,我無能為力了!”
月餅歉意的對我笑道。
我鼻子一酸,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呃!”
劉峰忽然低呼一聲,靈力大弱,割裂身體的厲芒消失了。
一截木頭的劍尖,從劉峰胸口冒出。
一溜血線在劍身上,凝聚成幾滴小小的血珠。
幽冥血玉(二十八)
劉峰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著胸口那截木劍,鮮血從傷口中迅速流出,在衣服上抹出大片血漬。
他伸出右手,指著我們,似乎想說些什么,張嘴卻噴出一口鮮血,神色越來越委頓,終于耷拉下腦袋,只有胸口還微弱的起伏。
木劍抽回,劉峰轟然倒地,在他身后的巖壁中,鉆出一個人。
“陳言!”
我失聲喊道。
陳言從沒有理睬我,從巖壁中擠出,俯身探手在劉峰頸部大動脈摸了摸。
劉峰微微一動,側頭怨毒的盯著陳言,狠狠道:“你這個逆徒!”
陳言冷笑著:“你曾經告訴我,鞋是不會向地面上螻蟻道歉?!?
我注意到劉峰的臉又恢復了原樣,那半張老人臉已經消隱,凄惶的笑道:“血玉,不是你們的力量所能控制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
陳言倨傲的抬起頭,“同行一個多月,我一直覺得不對勁,直到在帳篷外才感悟到你的靈力,我一直以為你在徐冰(被陳言擰掉腦袋的雇傭兵)身體里,沒想到你是躲在三井身體里。
看來是你給徐冰注了點靈氣故意讓我發現的。
三井死了,你竟然又用移魂換體跑到了劉峰身體里。”
“你是張揚?”
月餅嘴角掛著一絲微笑。
我耳邊轟轟鳴響,陳言是張揚?
移魂換體?
陳言不可置否道:“我不明白師叔這些年到底教了你們什么?
竟然連靈族的移魂換體都不了解?!?
剛才形勢實在過緊張,我無暇細想。
這時平靜下來,忽然從心底冒出一個恐怖的念頭:剛才劉峰說我是鬼嬰?
難道我也是被師父在養尸地培養了16年才開始成長?
為什么我完全沒有一點記憶?
開始成長后為什么我沒有像張揚一樣再回養尸地吸尸氣轉世還陽?
難道我現在還是陰體,所以我能走陰時?
劉峰說師父能走陰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餅倒是顯得很輕松:“張揚,我想確定你是朋友還是敵人?
你也移魂換體了?”
“站在頂峰的人是沒有朋友的,也沒有敵人?!?
張揚沒有正面回答月餅,只是慢條斯理皺著眉觀察著血玉,似乎在思考什么問題。
“頂峰?
如果不是你暗算,站在頂峰的人怎么可能是你?”
劉峰臉色越來越灰白,拼命向前爬了幾步,似乎想借血玉的力量恢復,但是跑了不到兩米,又頹然停手,“我早就發現這個身體里是你這個逆徒!要不是靈力不能凝聚,你警惕性又高,我早就找機會廢了你!”
我心頭實在太多疑問,眼看劉峰性命無多,不由心里著急,太想從他嘴里聽個明白!正欲張嘴詢問,月餅對我使了個眼色。
我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吞回肚子里,不滿的瞪著月餅。
月餅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我看清楚了他的唇語:“他自己會說的。”
果然,劉峰深吸一口氣,胸口癟下一塊兒:“要不是我不能走陰時,我根本不需要你!還有你!”
劉峰望著我:“那天大野收到吳銘哲的手機,我心里奇怪,那時我們在這十萬大山已經一個多月,我實在無法破解吳銘哲布下的八門金鎖陣。
就跟大野說出山搜集點資料,趕去調查,卻正巧碰到陰差趕尸,發現除了這個逆徒,你也能走陰時。
于是我換了個手機號,給大野發了短信:要找血玉,需南曉樓。”
“你們如何和張揚認識的,這里面的過程我不知道。
但是張揚以雇傭兵的身體加入隊伍,我卻是第一時間發現了!可惜我被暗算后,一直沒有靈力,只能等到來血玉這里?!?
張揚從我們身前走過,仍在對血玉觀察思索著,我警惕的做了戒備,月餅卻毫不在意,只是看著頻死的劉峰,似乎發現什么不對。
我似乎也覺得哪里不對,終于發現,劉峰的聲音比剛才要蒼老,但是中氣卻越來越足。
“小心!”
正當我疑惑時,月餅猛的推了我一把,一道白色的光芒準確的刺在我剛才所處位置的血玉上!
“血玉!果然最終是屬于我的!”
劉峰此時迅速站起,他的臉完全變成了滄桑的老人臉!胸口的傷口已經痊愈,我這才發現:在他身下,有一攤血玉流出的黃色液體!
原來他剛才向前爬,并不是為了接近血玉,而是為了爬到黃色液體上,治愈傷口!
幽冥血玉(二十九)
劉峰身體光芒大作,強烈的光芒讓我幾乎無法睜眼,只聽見劉峰大笑道:“不錯!為了恢復我的身體,只能靠血玉!吳銘哲這個傻瓜!尋找到血玉竟然不利用!血玉不但能夠起死回生,還能把我們靈族的靈氣提到極限!哈哈哈哈哈!就算你們的靈力也提升了,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兩位師侄,你們就是我站到人類頂峰的見證者!徒弟,為師一直告訴你,成大事者要心狠手辣,可惜你還是心太軟?!?
張揚臉色劇變,從腰間抽出那柄木劍,月餅雙掌聚滿靈氣。
我發現我的靈氣不知何時也突然增強,像連鎖閃電一樣在我周身纏繞著。
我們三人很默契的以三角形包圍住滿不在乎的劉峰,那一刻除了靈氣互相侵占,巖洞里沒有一絲聲音。
“動!”
月餅大喊道!我咬著牙,把身上所有的靈氣全都推向劉峰!張揚手中的木劍射出一道筆直的劍芒,刺向劉峰的靈氣圈!
巖洞里頓時響徹讓人牙酸的“嗞嗞”聲,三道靈氣不停地攻擊著靈氣圈,卻只能在圈壁上蕩漾起一個小圓窩。
靈氣圈反而在不斷擴大!我感到血氣翻騰,胸口沉悶,似乎有千軍萬馬在肺里奔騰,漸漸抵御不住,被逼到巖壁邊上。
強大的壓力把我死死貼住巖壁,背后是巖石生冷的硌痛感,月餅和張揚那里也好不到哪去,只能勉力支撐,一步一退。
我們三人的靈氣被完全壓制,站在靈氣圈里的劉峰須發飛揚,狂笑著張開雙手:“自此,世間再無人與我為敵!”
突然,血玉動了!方才被劉峰靈氣刺穿的裂口猛烈收縮,變成象棋子那么大的圓洞,發出“嗚嗚”的風聲。
四道靈氣就像是被牽引著,迅速被吸入圓洞中。
我感覺身體被抽干了一樣,就幾秒鐘時間,靈氣完全消失。
血玉變得更加晶瑩剔透,散發著令人目眩的璀璨光芒。
但是圓洞的聲音更響了,我似乎看到空氣變成有質感的物體,被一條條吸進去。
身體似乎也開始不受控制,被那股強大的吸力扯拽著,不由自主的向向血玉靠近。
“抓住巖壁!”
月餅對我喊道,我連忙雙手摳住巖壁,身體被扯得懸浮起來,飄在空中。
張揚和月餅也用力摳住巖壁的縫隙,用盡全力抵抗著。
在靈力對抗的時候,劉峰占據明顯上風,我們三個被逼到角落,能第一時間抓到巖壁。
而他卻是距離血玉最近的!只見劉峰臉色大變,轉身往巖壁跑去,卻絲毫不能動彈。
這是一個很詭異的畫面。
劉峰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臉漲得通紅,全身擺出跑步的姿勢一動不動,卻只能維持著這個姿勢距離血玉越來越近。
劉峰距離血玉越來越近,臉上由驚恐轉為絕望,凄厲的喊叫起來。
我的指關節變得青白,手指因用力過度產生了斷裂的疼痛,也看也要抵抗不住這股巨力了!
洞口強大的吸力終于完全抵消掉劉峰的力量,把他吸到血玉上。
劉峰緊貼著血玉,四肢胡亂掙扎著,那股吸力由于他身體的阻擋,驟然消失了。
我們三人落到地上,都大口的喘著氣,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幕。
劉峰的腹部開始凹陷,嘴里發出劇痛的吼叫,持續了幾秒,“嘭!”
身體就像被扎破的氣球干癟了。
視線穿過透明的血玉,我看到劉峰背部被圓洞吸出一個缺口,白色的骨頭、紅色的血肉、油花花的腸子、膏油狀的脂肪、各種內臟,都被壓縮成渣子,被血玉飛速的吸收著!劉峰皮膚開始塌陷,像木乃伊般覆蓋在骨頭上。
直到他的身體開始縮小,最終被血玉完全吸收。
這恐怖的一幕讓我們目瞪口呆,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么以這種慘不忍睹的方式消失了。
血玉停了片刻,光芒更盛了,圓洞又發出“嗚嗚”的聲音,空氣又開始流動!
“躲到血玉后邊!”
月餅快步跑到血玉后面,背部緊貼著血玉。
我不由暗贊月餅的聰明,只有在血玉后面,緊貼著血玉,才能抵抗因空氣吸引產生的強力吸力。
我和張揚立刻依葫蘆畫瓢,疾沖到血玉后面,此時吸力又開始了!
我還沒來得急貼住血玉,就被吸力拽住,一步步后退著。
我不由大駭,掙力伸出手,一只手緊緊拉住了我,是張揚!
兩只手緊緊攥在一起,抵抗著吸力,一寸一寸挪動。
直到我來到血玉后方,空氣里卷起強大的漩渦,我沒來得及用背部貼住血玉,而是臉對著血玉貼了上去。
鼻子登時酸痛不已!
這樣總比被吸進去強。
我當時就是這么想的。
可是后來看到的一幕,實在是讓我感覺還不如被吸進去好!
這是我心理上完全無法承受的恐怖視覺效果!
幽冥血玉(三十)
我剛才爬出隧道的那塊巖壁,在血玉強大地吸力中,漸漸凸起個圓包,突然破裂,露出黝黑的大洞!那黝黑的洞中傳出了無數凄厲的叫聲!
不多時,就聽見洞中發出轟轟隆隆的聲音,然后大股血骨夾雜的肉沫血渣像被高壓水槍噴出一樣,從洞中噴涌而出!肉末中還帶著稀奇古怪的四肢內臟。
我在洞口實驗基地里看到的那堆怪物,竟然也被吸了進來。
那些怪物被隧道擠壓,變成了混沌的肉柱,筆直的鉆進血玉中。
那個猴頭魚,在這道肉柱中拼命掙扎,卻也抵抗不了強大的吸力,貼在血玉的吸孔被活活吸爆了。
更可怖的是,它的一只灰蒙蒙的猴眼,直接被吸進血玉后方,就和我的眼睛隔著一層血玉!
我就那么看著核桃大小的眼珠,后面還連著一根漿白色的肉線,被吸力擠得逐漸變形,嘭的爆裂,流出黑黃色的液體。
我實在無法再看下去,想閉上眼睛,卻因為臉緊緊貼在血玉上,眼皮根本沒法動!只能眼睜睜的繼續看著惡心又恐怖的一幕。
隧道口突然站起一個東西,全身淋著碎肉,就像一只巨大的直立蜥蜴!快速向血玉跑去。
它不是被吸過來的,而是主動向血玉跑去。
我似乎看到它掛著爛肉的手上全是巨大的燎泡,流淌著黃色的液體,手里拿著一塊骸骨。
是那個隱形怪物!
那個隱形怪物最終也變成血漿,被吸進血玉中。
只有那塊骸骨,漂泊在血玉內部的血海里。
隧道噴涌的血柱越來越少,終于消失不見。
緊接著又有無數聲刺破耳膜的嚎叫!無數條冤魂被扯成白線,也被血玉吞噬著!
我完全沒有時間概念,不知道過了多久,直至隧道中飛出一個黑色的大頭娃娃——鬼嬰!
那只鬼嬰沒有掙扎,反而是很期待的撲向血玉。
奇怪的是他并沒有被血玉吸爆,而是直接融入了血玉中。
只見他在血玉中像娃娃魚一樣游著,直到手里抓住那根骸骨!
我這才注意到那塊骸骨產生立奇怪的變化。
原本灰黑色的骸骨變得潔白,骨節兩端長出了軟骨,筋膜長了出來,覆蓋住軟骨。
骸骨上逐漸爬滿紅色的血絲,幾根肉芽長了出來。
然后沿著骸骨長出另一塊骨頭,又長出肉芽,慢慢的成長為一具長滿肉芽的骷髏。
肉芽在飛速的互相纏繞,越長越長,直到變成紅色的肌肉。
胸腔延伸出無數條蚯蚓般的血管,互相連接,一個個內臟滋生出來。
隨即是白色的脂肪層,然后是光滑的表皮。
那是一個裸體的女人。
直到她的肩膀上面長出脖子,一個小肉球從脖子里探出,像被充了氣一樣開始膨脹,變成人頭大小的肉球。
只是上面沒有五官,從我的角度看去,是一個赤身裸體,身材性感的女人身體上端放著人肉的圓球,看著說不出的詭異。
那個肉球表面開始蠕動,眼球的位置開始塌陷,還有幾道淺淺的輪廓從肉球中鉆出,最終變成清晰的五官。
黑色的長發從頭皮上瘋長,垂至腰間。
一個完美無瑕,美麗無匹的女人就這樣出現在血玉里!
那個鬼嬰仰望著女人,游到女人胸前,張嘴含住了女人高聳的乳房,似乎在吸奶。
女人愛憐的撫摸著鬼嬰,對我微微一笑,輕啟朱唇對我說了幾句話。
隔著血玉,我聽不到她再說什么,雖然懂得唇語,卻無法判斷其中的含義,心頭卻有種陌生的熟悉感。
鬼嬰安靜的藏在女人的懷里。
女人輕輕拍撫著鬼嬰的小屁股,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這塊巨大的血玉,輕湊在鬼嬰耳朵邊喃喃低語。
鬼嬰瞪著那雙恐怖的眼睛望望我,有抬頭看著臉上滿是愛憐的女人,歪著頭似乎在思考什么。
女人的表情變得很決絕,把鬼嬰捧在手心中,又說了幾句話。
鬼嬰猛地張開大嘴,雖然我聽不到,但是我分明能感覺到他在嚎叫!我發現鬼嬰眼睛中,流出了兩行白色的眼淚。
女人悲戚著,憂傷的表情讓我心里一痛。
鬼嬰停止了嚎叫,眼淚卻止不住,又緊緊鉆進女人的胸膛里!而那女人則是一副生死離別的樣子,把臉貼在鬼嬰巨大的腦袋上,不停親吻著。
然后抬起頭,又對我笑了笑,揮了揮手,似乎是在訣別。
我似乎感覺到不對,卻見女人懷中的鬼嬰猛的掙開她的懷抱,游到血玉中間,身體釋放出強烈的光芒!女人則含笑看著鬼嬰。
那光芒越來越強,強到我的眼睛已經無法承受,突然又消失了。
鬼嬰癡癡的看著女人,又側著頭看著我,雖然他的樣子非??植?,但是我卻看到了天真純潔的眼神。
女人搖了搖頭,雙手握住拳,像是再給鬼嬰鼓勵!
鬼嬰對著女人伸著手,又張開嘴嚎叫,眼淚噴涌,無數條白光從身體里迸射而出,扯裂了他的身體。
我看到血玉中翻騰起高溫產生的氣泡,氣泡中鬼嬰的身體爆炸了!而血玉停止了巨大的吸力,急速變得渾濁,邊緣逐漸成了巖石的顏色。
女人對我笑著,張開了雙手,在血玉里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潔白纖長的手指,隔著血玉,沿著我的臉龐撫摸著。
一絲絲暖流隔著血玉,滑落在我的心里。
不知為什么,我的眼淚無聲的滑落著。
血玉石化的越來越快,發出“噼噼”的聲音。
我眼前的血玉最終成了一塊斑斑駁駁丑陋的巖石。
我的視線,定格在被巖石慢慢包圍的女人臉上。
我跪在巖石前,不知道為什么,心中無比的空落。
月餅和張揚目睹了這一切,陪著我默然不語。
無比巨大的悲痛吞噬著我,忍不住說道:“一切都結束了!”
“不!一切才剛剛開始!”
月餅的眼睛在巖洞中分外清亮,“南曉樓,很多真相,需要我們繼續探索。
要有希望!”
張揚冷冷哼著,信步向豁開口的隧道走出。
我突然憤怒起來:“張揚!你就這么走了!”
“我不會像你這樣哭哭啼啼的。
你朋友說的對!真相——需要繼續探索?!?
隧道里傳出張揚響亮的回聲,他的身影也漸漸沒入黑暗中。
“這段異行詭聞之路,我們要一起走下去!”
月餅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心中豁然開朗:“嗯!一起走下去!謝謝你!月餅!”
“操!你丫別這么矯情?!?
月餅整了整發型,頭也不回的走向隧道。
“你丫等等我不行?”
我急忙爬起來,狂追幾步,又駐足看著那塊巖石,雙手默默合十,虔誠的鞠躬。
再轉身時,月餅已經沒入黑暗的隧道里。
我回憶著發生的一切,看著黑洞洞的隧道,心里沒有來的害怕:“月餅!你丫等等我?!?
“媽的!自己跟上來不就行了么!難怪師父說你不是修煉的料,小雞膽子!”
月餅的聲音已經飄出很遠。
我連忙向前跑著追去:“話說你丫怎么這么晚才趕過來!媽的,丫學美國大片不到關鍵時刻不出現??!”
“操!讓你丫給我留記號你不留!還好我找到這里,又琢磨不出那個石門的密碼。
既然血玉的光能映到月亮上,我想山頂肯定有洞,爬到山頂跳下來的!”
我不由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穿過隧道追上月餅,他正在觀察著這個巨大的實驗室。
雖然各種怪物都已經被吸進血玉,但是羅列的金屬容器相信任何人看到都會感到震撼。
那道石門不知什么時候又打開了,看來是張揚打開的。
“走吧!我路上慢慢告訴你?!?
我對月餅說道。
走出洞外,我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氣,天上的月色分外皎潔。
十萬大山連綿起伏,縱橫飛躍,我突然感到很親切。
這十萬大山到底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而我和月餅還有多少不知道的秘密?
再見!
十萬大山!
前進吧!
少年!
第(3/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深圳市|
琼结县|
墨玉县|
沧州市|
翁牛特旗|
徐州市|
信丰县|
长乐市|
龙口市|
塔河县|
安义县|
繁峙县|
襄城县|
古田县|
察隅县|
仙居县|
威信县|
海城市|
安吉县|
三河市|
浦县|
伊金霍洛旗|
内丘县|
涟源市|
冀州市|
南京市|
安陆市|
革吉县|
秀山|
新昌县|
顺昌县|
轮台县|
沈阳市|
延川县|
乐亭县|
龙口市|
清流县|
高平市|
正镶白旗|
延边|
潼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