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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jié)-《縛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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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jì)勇濤想,這個人不可能意識不到陳小虎是個餌。

    既然意識到,就不可能選換車環(huán)節(jié)動手。如果不在那動手,這個瘋子的作風(fēng),必然在人滿為患的春風(fēng)廣場引發(fā)混亂、救走同伙。在人群中,警方會有顧慮,他們卻沒有。

    所以對外聲稱車子是從春風(fēng)廣場走,但是路線會臨時改變。今天是周三,廣場上的人并不多,最多是一些老人帶孩子過來看犯人。一旦路線臨時改變,這些人不會特意追著車走;而人群中那些主動去新路線的青壯年,就會是重點監(jiān)控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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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點零五分,灰綠色的卡車?yán)迕胤福従忨傁虼猴L(fēng)廣場。經(jīng)歷過前幾年的整頓,人們對這樣的場景司空見慣,老人還會抱著小孩子,教他們念犯人身前牌子上的罪名。

    卡車駛?cè)霃V場外側(cè),廣場人數(shù)大約保持在一百人左右,比預(yù)計的更少。因為是工作日中午,所以年輕人少,多是老人和兒童。

    就在這時,卡車上的喇叭向人群播報:路線更改,路線更改,春風(fēng)廣場改為云南中路,路線更改……

    人群有些散開跡象。

    其中,有六七個人站著沒動,而且緊張地朝四周看。幾乎是瞬間,這幾個人就全被散布在四周的行動員撲倒了——

    這個局順利成功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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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jì)勇濤用無線電和組內(nèi)確認(rèn):有發(fā)現(xiàn)符合楚稼君特點的人嗎?

    回答陸續(xù)出現(xiàn),但都是“沒有”。

    ——莫非,楚稼君沒有參加行動?臨時雇了幾個炮灰?他們正在猜測這個人現(xiàn)在的位置,廣場外突然傳來驚呼:又有車來了!

    百來人朝著廣場邊緣看去,看見了一副難以置信的場景——五輛一模一樣的灰綠大卡車,上面拉著幾個戴手銬的人犯,正沿著那輛卡車原來的路線開進(jìn)春風(fēng)廣場。

    真正的卡車正準(zhǔn)備轉(zhuǎn)向,被幾輛車堵在中間。從遠(yuǎn)處看,根本看不清哪輛車才是真車;附近警車都包抄了過來,勒令司機停車。

    司機:你們不是電視臺的嗎?

    紀(jì)勇濤聽見無線電里的對話。司機反復(fù)質(zhì)問什么“電視臺”、“法制節(jié)目”,似乎是有人付錢雇他們開車載人過來,要拍節(jié)目片段。

    真車被包圍在幾輛假車后面,情況不明。紀(jì)勇濤當(dāng)機立斷帶人爬上最外面的車,正見到有幾輛卡車上的“犯人”被推上真車,又有人被人從車上帶下來。都是穿著囚服、板寸頭的青年,眉目模糊,混成一堆,像是葉子混入森林。

    他對空鳴槍,其中,有兩組正從車上下來的人被嚇得歪倒在地,只有唯一一組加快速度逃離。紀(jì)勇濤對準(zhǔn)那組人扣動扳機,一個人被打死在地,還有人偏了偏身子,被打中肩膀,被同伙拽著逃上一輛事先停靠路邊的出租車。

    被打中肩膀的人是陳小虎;同伙是個面目平凡的中年男人。紀(jì)勇濤翻過被打死在地的人,也是三十歲上下的男人,不是楚稼君。

    其余的司機和“犯人”都被控制住,他們都是收了錢,以為來拍戲的,滿臉惶恐。這群人里,同樣沒有符合楚稼君外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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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稼君正在愛呀河小區(qū)里,在樓上鄰居家,幫鄰居的孫子輔導(dǎo)英語。

    abcde五個字母反反復(fù)復(fù)念了很久,小孩子都聽睡了;他年邁的祖母坐在靠陽臺的椅子上打毛線。

    老太太上年紀(jì)了,是個耳背,白天在家獨自帶孫。聽說大學(xué)生愿意教小孩讀書,欣然答應(yīng)了今天的上門輔導(dǎo)。

    楚稼君從果盤里拿起蘋果咬在嘴里,哼著歌看了眼包里的東西——

    包里擺著一臺大哥大,傳來輕輕的歌聲。

    《小城故事》。

    在他和房屏的計劃里,如果成功救走陳小虎,就通過大哥大放這首歌。

    ——

    未完待續(xù)

    《愛呀河迷案錄·縛耳來》10

    下了班之后,紀(jì)勇濤覺得天有些熱了。

    回到家,許飛做了點涼拌菜,客廳里的電風(fēng)扇開著,半導(dǎo)體里放著鳳飛飛。

    楚稼君想吃刨冰。今年很多票都完全取消了,綠豆刨冰店的生意在晚飯后尤其熱鬧。出來乘涼的女孩子穿著時髦的背心碎花連衣裙,手里拿著刨冰碗,蹲在店門口談天說地。

    兩人各要了一碗,靠著路邊的梧桐樹舀著吃。楚稼君看著被路燈烘亮的夜幕,聽著蟬鳴,有點困。小賣部門口的搖頭風(fēng)扇對著內(nèi)外吹,乘涼老頭躺在竹凳上,軟綿綿的肚子上擺著小收音機……

    夏天快到了。

    在那次事件后,紀(jì)勇濤吃了很大的處分,指揮不力。劉緯德本來春風(fēng)得意了一陣,結(jié)果手下人在值班時候丟了槍。

    a市太平了一陣,搶劫案偶爾在周邊城市出現(xiàn);“許飛”好像也上心讀書了,偶爾會在學(xué)校里住幾天。

    -

    陳小虎和房屏帶著槍沖出金店,拉開車門上了車。駕駛座上,楚稼君看了眼秒表。

    五分鐘零七秒。

    楚稼君:差七秒。

    楚稼君冷笑罵了聲:有屁用。七秒,警車拐過路口,人下車,舉槍,夠把你們打成篩子了。

    房屏敢怒不敢言;陳小虎甘之如飴,追問起當(dāng)年那些江湖傳說:大哥,你是不是十幾歲就跟著“天鵬元帥”殺人了?

    楚稼君開車,沖入之前規(guī)劃好的路線:不是。

    陳小虎:不是?

    楚稼君把槍口塞出車窗縫隙,打爆了從旁包抄過來的警車車胎:不是從十幾歲開始。是從幾歲。

    擺脫了追逐戰(zhàn),他們把車停在城郊,照舊分贓。

    陳小虎:大哥,晚上去夜總會喝酒吧?開去w市那邊兩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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