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縛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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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稼君低頭看報:有事。
陳小虎:我兄弟開的店,啥玩的都有!
楚稼君看報紙上的火車時刻表:有事。
楚稼君要趕最近一班火車回a市,早上八點前到,趕上大學解剖課點名。
晚上a市城隍廟有燈會,紀勇濤要值夜班。他要是去探班,勇哥就請他和手底下的人一起吃烤羊肉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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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去點完了名,趴在課桌上睡了一會兒,還沒睡熟,就被解剖老師拎起來。
老師:晚上是沒空睡覺,天天在忙幾萬塊的大生意?
老師:出去!我課上不許睡覺!
楚稼君被轟了出去,在腦子里想象一槍崩了這老頭的畫面,手插口袋出了教室。
在大學小賣部買了包煙,坐在樹下,咬著煙,看來來去去的學生。他想起幾年前的煤山大案,五個人憑借幾支槍控制了一整個礦場,在那霸占了足足七天七夜,他們是為了什么來著?討錢?不重要。
反正很敢。
——楚稼君想起來了,好像是同鄉會的恩怨。
把所有礦場工人趕進食堂,只要不是自己的老鄉,就一排一排逼出去殺了。起因似乎就是來自某地的礦工被另外幾個地區的礦工排擠,起了報復心。
有時候想想這個案子,心里會很寧靜,仿佛自己就是那五個人之一,那些讓自己不痛快的人,此刻就像食堂里待宰的食材,等待他的發落。
那個人就是這樣教他的。談不攏的生意對象,拔槍就殺;錢給少了的雇主,拔槍就殺。
在對方家里殺的就殺全家,反正家里的頂梁柱死了,其他人也活不好,一起送上路。
敢反抗的卡車司機也殺,敢在衣服內側偷藏金銀的乘客也殺,手里有槍就是好,日子過得那么簡單。
楚稼君小時候要是觸怒了那個人,就被拎起來往死里打。
要么把別人往死里打,要么自己被人往死里打,這個世上,就這兩種人。
那年的那趟火車上,所有人都被他們一個一個車廂殺過去,因為是趟南下的貨車,里面滿是帶著全部家當往沿海創業的商人。
錢、金首飾、高級手表……收獲豐厚到用蛇皮袋都裝不下。
有一個同伙趁著李大鵬和其他人不注意,將楚稼君拉過去。同伙的計劃很簡單,這次做完案,肯定全國驚動,一伙人必然帶著錢暫時散開,各自去各地避風頭。
不如兩人聯手,殺了李大鵬和其他人,兩人分贓,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就此金盆洗手。
楚稼君還沒回答,車廂門被拉開了,李大鵬站在外面,煙黃的牙齒咬著一個怪異的笑容。
楚稼君一直記得那個笑。
同伙知道自己死定了,不敢吭聲。楚稼君當著李大鵬的面,抬槍打死那個叛徒。
李大鵬:好兒子,過來,給你多點零花錢。
楚稼君點頭,似乎要朝他邁出一步;可就在步伐剛邁出時,他舉槍對準了李大鵬——
——李大鵬也同時舉槍,對準了他。
楚稼君讀懂了那個笑。
他太熟悉李大鵬殺人前每一塊肌肉的扭曲了。他的預測很準,其實兩人幾乎是同時舉槍對準對方的,只不過,他快了那么零點幾秒。
楚稼君會經常回味那零點幾秒。在那一槍響起的同時,他聽見了某種聲音從心里響起。
——猛獸籠開門的聲音。
楚稼君正在神游,突然頭頂挨了一記。他睜開眼,發現那人站在自己眼前。
紀勇濤:逃課?
楚稼君:勇哥你怎么來大學啦?
紀勇濤:到旁邊開個會,干啥不去上課,在這坐著傻笑?
楚稼君:我在想暑假。
楚稼君跟上他,一起走向停在路邊的摩托車:暑假我不想回家了,想留在這打工。
紀勇濤:財迷。
楚稼君:給家里減輕點經濟負擔嘛。一個暑假就能賺到半年的生活費了。
紀勇濤:生活費不用你愁,養你還是養得起的。
楚稼君:哪天養不起了呢?
紀勇濤:你啥意思?催我退?
楚稼君:不是,你這活兒太累了,好多人都下海做生意去了,勇哥你考慮考慮唄,a市的條件那么好……
紀勇濤:我算看出來了,你就是掉錢眼里了。
楚稼君:我就是不想回去,搬家好煩啊。
楚稼君:住你這住習慣了。
紀勇濤:……那你住著吧,多接觸接觸社會也好。
楚稼君:真的?!那你幫我打電話和家里說嘛,我打電話回去,肯定要被念叨。
紀勇濤嘆氣:行吧行吧……
紀勇濤:我幫你和家里通個電話,說你暑假不回去。
楚稼君高興得在摩托車后座緊緊抱住他,車身左右亂搖一陣,紀勇濤罵罵咧咧掰正車頭,拐進愛呀河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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