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不知過了多久, 寇冬終于聽見了一聲模糊的哭喊,像是痛不欲生,刺穿了這黑暗。黑夜里又響起熟悉的輕笑聲, 像是有蝴蝶拍著翅膀從繭里鉆出來了。 他趕忙下床,與葉言之一同下樓。待跑到一樓時, 兩個人俱是一愣。 地上全是星星點點的血, 不知濺了多高,竟連頂上的燈管上也留下了褐色的印子。奇怪的是, 這樣大的動靜, 一層的學(xué)生卻沒一個走出來的。 這血跡看著著實觸目驚心, 寇冬也不免提起了一顆心,與葉言之對視一眼。 “去里面?” 葉言之點了點頭。 他將刀疤所居住的那一間宿舍門推開,寇冬情不自禁閉了閉眼。在這一瞬間, 他聽到翅膀拍打的聲音,微微裹挾過他的身子,旋即輕盈地從門處鉆了出去。 屋子里頭窗簾拉的很嚴(yán)實, 透不進(jìn)什么光。在一片黑暗里,只有一團(tuán)扎眼的白。 那一具尸首靜靜躺在地上, 蒼白飽滿, 像是一只半透明的大水母。只是上頭滿是血,甚至完全遮蓋住了臉, 看不清楚容貌。 寇冬蹲下身,忍著惡心要去擦他臉上的血。還沒動手,葉言之倒是搶先他一步,替他干了這活。 也不知是從哪兒掏出來的一塊方巾, 慢慢擦拭干凈了尸首臉上的污痕。 那上頭,赫然有一道極深的疤。 刀疤還瞪著眼, 神色滿是恐慌,簡直像是見了鬼。他的嘴唇張開,就是從那里頭,鉆出了飽食情緒的怪物。 寇冬高高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不是阿雪。 死的人是刀疤。 他跨過那道慘白的尸體,旋即在洗手間外看到了剛剛擦手出來的小姑娘。地上還扔著那把鮮紅的刀,阿雪仔仔細(xì)細(xì)擦干凈手上的水痕,旋即抬起眼來,望著他們。 “解決了,”她平靜道,“他死了。” 寇冬問:“你感覺怎么樣?” “挺好的,”小姑娘從刀上跨過去,淡淡道,“他膽子倒比我記憶里還小。我就只動了幾刀,他已經(jīng)嚇得招惹來它們了。” 旋即,她又微微笑了笑。 “也對,他一向只敢在家里耍橫。” 寇冬的心一緊,聽她說話,倒好像在說和自己全然無關(guān)的事。 他隱約明白小姑娘做了什么,怕是利用在兌換池里抽出來的道具硬生生將刀疤逼到了絕路,讓他心生畏懼。最終,這份畏懼引來了覓食的怪物,刀疤成為了新的繭。 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最重要的一點在于,阿雪得始終保持冷靜,絕不能被這份恨意統(tǒng)治心神。 ——她絕不能被寄生。 這其實是與她自己的戰(zhàn)役,自然打的千難萬難。小姑娘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浸濕透,額角還向下滴著水,眼睛卻凝視著地上人。 這人仰面躺著,脆弱的像是一碰就能破的玻璃,與她記憶中那個總是罵罵咧咧、喝酒后便拿東西打她的男人大不相同了。 那時候,男人成天掛在嘴邊的話,就是后悔居然有了她這么個賠錢貨。。 丟份,沒臉,都沒法下去見祖宗。 這就成了男人的說詞,每每說出來,總能讓她媽無言以對,一句話也反駁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又去喝酒,去賭錢。有時賺了錢回來,男人還會哼兩句歌;更多的是沒賺反賠了,他就半夜把她從炕頭拖下來,拖出去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