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好香,你在吃什么呀?” “炸的糖糕……趕緊起床,給你帶了倆,接下來我每隔五分鐘就吃一個,要是起晚了可就吃不到了啊。” “臭旭寶,你壞死啦!” 沉寶寶撅了撅嘴,閉著眼睛開始扒拉她的睡衣。 林旭擦擦手上的油脂,把她的衣服找出來,隨即提著糖糕去了客廳里。 原本想坐一下的,但他突然聞到廚房里有股若有似無的鮮味飄出來,便走進去,這才發現里面的魚鲊好像腌好了。 之所以用好像這個詞,是因為魚鲊被稻草裹得嚴嚴實實的,林旭本人也沒法確認魚鲊的成色。 這些被稻草包裹著的魚鲊被放在一個托盤上。 現在托盤上已經滲出了薄薄一層散發著鮮味和腥味的液體,應該就是魚肉發酵得來的。 這些液體的產生,讓林旭想起了魚露的做法。 好像粵菜中經常用到的魚露,就是小雜魚加粗海鹽放進壇子里密封釀制的。 要是按照魚鲊的路子入壇腌制,那豈不是也能獲得魚露了? 林旭覺得回頭可以試試。 “旭寶你在廚房干嘛呢?” 沉寶寶拿著茶幾上的糖糕咬了一口,好奇的湊到了廚房門口。 “這些魚咋有股怪怪的味道?這是腌好了嗎?” 林旭點點頭: “應該是腌好了,等會兒拿回去我拆一條試試……你刷牙洗臉了嗎就開吃?” “馬上馬上,我就是嘗嘗咸澹……” 某人狼吞虎咽的將一個糖糕吃進嘴里,這才在林旭的催促下走進衛生間,接水擠牙膏開始洗漱。 洗漱結束,林旭端著魚鲊走出家門,而沉寶寶則是拿著糖糕跟在旁邊,一邊吃一邊好奇這魚鲊的味道。 “古人一般把鲊湯當成醒酒湯,應該是利用鮮味和發酵產生的酸味來醒酒的吧?” 林旭搞不懂古代人那么吹捧鲊的原因。 準備按照教程把銀絲鲊湯做出來,親自嘗嘗味道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回到店里,墩墩已經吃完了早飯,鹵品部的幫廚也將它的小盤子和小餐桌給收了起來。 來到樓上,周大爺他們幾個正在吃早餐,連隔壁超市的于大爺和釣魚老老孫頭也在。 “嚯,今天孫大爺也來了啊。” 老孫頭捧著青菜瘦肉粥吸熘著喝了一口,這才說道: “我老婆嫌我一直釣魚不顧家,一怒之下去閨女家照顧小外孫去了,我懶得動鍋,聽老于說你這里有早餐,就跟著過來一塊兒吃了……這早餐做得真好,等會兒我再打包一些菜角油餅啥的。” 于大爺一聽好奇的問道: “咋?還要去釣魚啊?” “去,最近跟小河溝里一條野生大鯉魚鉚上了,已經切兩根魚線了,不信釣不上來。” 于大爺咬了口油餅: “我都鬧不清你這到底是去釣魚還是去喂魚了,十斤大鯉魚,估計一半重量都是吃你喂的魚食長的……” 老孫頭也不惱,笑呵呵的接受了老鄰居的調侃。 周大爺看了眼林旭端著的托盤,好奇的問道: “這是啥東西啊小林?聞著有點鮮鮮的,也有點腥腥的。” 林旭笑著說道: “這是一種失傳的腌魚方法,名叫鲊。” 在座的老人全都一愣: “鲊?” “這是啥東西?” “好吃嗎?” “都怎么吃啊?” 林旭說道: “一般都做湯吧,比如銀絲鲊湯。” 一說到這道湯品的名字,薛阿姨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銀絲鲊湯?這不是《金瓶梅》第十一回中,潘金蓮挑撥西門慶暴打孫雪娥的一道湯菜名字嗎?當年讀到這段時候,一直好奇銀絲鲊湯到底是什么湯品,讓孫雪娥抱怨不停最終挨打……現在,可以從小林這里見識見識了。” 她的話也引起了許教授的興趣: “陸游在《鷓鴣天·懶向青門學種瓜》中提過鲊字:歌縹渺,艫嘔啞。酒如清露鲊如花。逢人問道歸何處,笑指船兒此是家,原來鲊就是腌魚啊。” 兩口子對文學藝術都有很深的造詣,這種詩詞信手拈來。 薛阿姨說道: “陸游在《醉中歌》里寫他對美食的向往中,就有‘黃雀萬里行頭顱,白鵝作鮓天下無’的句子,小林,鲊不僅僅是腌魚是吧?” 林旭沒想到這兩口子一大早就擱這兒飆文學造詣,點頭說道: “剛開始鲊指的是腌魚,但后來好像各種食材都能做成鲊,不僅肉類,連蔬菜也可以,萬物皆可鲊。” 說不定現在的咸菜泡菜,也是鲊的前身呢。 見許教授兩口子對鲊這種美食如此感興趣,他便笑著說道: “這樣吧,今天中午我拆一條魚做成銀絲鲊湯咱嘗嘗試試,要是好喝,以后就當成店里的隱藏菜品了,要不好吃,咱也嘲笑古人一回。” 好吃是一定的,畢竟這是完美級。 能被系統評為這個級別的美食,哪怕是咸菜呢,也能讓人吃得欲罷不能。 一聽這話,許教授笑著說道: “那我得把我們北大中文的首席教授請過來,他跟他愛人在這方面頗有研究,正好一塊兒嘗嘗鮮。要是能請立山先生過來就更好了,都是古文化的研究者,說不定會有新的靈感和體會呢……” ———————— 銀絲鲊湯這道菜就是從美食小說《金瓶梅》中見到的,然后看了一些分析和古人吹捧的詩句,就寫到了書里。本章5000字,求月票啊兄弟們!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