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水塔天鵝》劇組籌備演員的地方在一家電影廠招待所。 令嘉到現場時, 發現門外等待試鏡的角『色』,大多數是專業舞蹈院校海選出來的年輕芭蕾舞演員,她們在會議室外頭的走廊熱身,擱窗邊兒一壓腿, 踮腳起勢, 范兒就出來了。 這感覺叫人或多或少有點兒發憷, 畢竟令嘉跳芭蕾是半罐水。 她脫了風衣給連妙抱上,臨時抱佛腳也使勁兒壓一壓。 因為制片人主動聯系的關系, 她這次沒在外頭冷板凳坐太久,只等了半個多小時, 便被人叫進門。 會議室里就只坐了兩三個人,中間的就是陸起導演,三十來歲,劍眉微挑,帶著年輕導演特有的朝氣與桀驁。 他已經事先看過令嘉的資料,上來就叫她跳一段兒看看。 令嘉只準備了一段三分鐘的《天鵝湖》選段, 畢竟太久沒跳了, 太長就容易『露』怯。 芭蕾是一項極其嚴謹的舞蹈, 四肢動作都有嚴格規定,哪一處錯了,感覺便不對了。但謝天謝地,令嘉小時候家里有錢, 啟蒙老師就是s市著名的芭蕾舞團首席, 童子功打得不錯。 加之她先天條件優越, 腿長,或許稍高難度的動作因為太久沒練暫時做不了,但肢體與音樂的契合程度很好, 無論是內在的舒展還是外在的延伸,在鏡頭里看起來都非常漂亮。 無論是演戲功底,還是上鏡條件,她的綜合素質,都比之前看的演員要稍強些。 可能芭蕾技術上會有短板,但拍電影就這樣,就算他們真找一位能滿足各種技術難度的舞者來,又未見得能達到陸導的其他條件。 陸起的母親是專業的芭蕾舞演員,從小在環境熏陶中長大,他的鑒賞能力當然遠超常人。制片人余光偷瞥,見陸起從椅背上直起身,沒發話嘰嘰歪歪,知道他是滿意了。 之前還嚷嚷不要他瞎推薦,可見人類的本質正如一位名叫王境澤的哲學家所說,真香。 令嘉跳完最后一個動作,輕輕放下胳膊行了個禮,感覺小腿有點兒抽筋。 剛好陸導招手叫她過去,只能強忍痙攣,面帶笑意假裝若無其事在陸起對面坐下來。 陸起跟她聊,“雖然你舞跳的勉強還行,但這氣質不對,知道我的女主角是什么人嗎?” 令嘉:…… 連劇本都沒見著影子,她怎么會知道。 她虛心求教,“您請講。” 陸起端起茶缸,慢條斯理喝了口水,潤潤嗓子,這才開始說,“徐春朝她是個小鎮青年,來到大城市住十平不到的單間,『逼』仄又臟『亂』,除了野心一無所有,你太養尊處優了知道吧,想要演好徐春朝,你得把這層皮脫下來……” 兩個小時之后,令嘉終于知道了導演開始說話之前為什么要喝那口水。 原因無他,陸起太能聊了! 令嘉聽到后面腦速記憶跟不上,還是伍哥從旁邊遞了個本子過來給她記筆記。 導演對她上道的行為表示非常滿意。 而令嘉也隱約明白了,為什么陸起臨開機還沒把劇本搞完,卻依舊篤定自信,《水塔天鵝》劇本中所描繪的小鎮到城市,都留存著他母親那個年代的印記,電影構建出的人物,也都或多或少有著他所經歷的人生里真實的影子。 甚至于整部電影都已經烙印在導演腦子里,所有的戲劇沖突、起承轉合、生死相拼,他心中都有了無限延伸的網狀脈絡。 陸起講完已經到了吃早飯的時間,他意猶未盡地輕咳兩聲,又喝了一口水,把令嘉的筆記要過來檢查了一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