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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相信那兩個人走在一起是什么花前月下的一次巧合，也不關心未來是誰先告白、誰去追誰。在自己的世界中，在眼下這個時間點，他很喜歡對面這個男孩兒，喜歡他太陽一樣暖洋洋的笑容，和認真起來時眉眼散發的氣質，甚至連他偶爾冒著傻氣的茫然表情也覺得可愛。

    “對，因為總有一天你會喜歡上我的。”聞一舟說。

    這話倒是叫藺逾岸給徹底聽愣了，只因為聞一舟的語氣太過篤定。那既不是某種自我暗示的打氣，也不像自信滿滿的宣言，而是好像在陳述一件事實。

    藺逾岸心中升起了一種古怪的情緒，他難以分辨，只得順從地點了點頭。

    想了想，聞一舟換了個話題：“要一起吃飯嗎？”

    藺逾岸搖了搖頭：“等會兒還有訓練，下周要比賽了。”

    “好的，”聞一舟說，“祝你比賽順利，有空我會去看的。”

    隔沒幾日，聞一舟又在校園里同一個位置——圖書館前的空地處，遇到了何謙。

    對方剛從校外回來，風塵仆仆的——這家伙因為幫外聯部跑贊助，不像他們整日泡在學校里。他也很久沒見聞一舟，寒暄沒兩句，便開門見山地問：“你和小遠交往了嗎？”

    “啊？沒有……”聞一舟猛地一驚，還以為對方是個會讀心術的妖怪，越看他那笑瞇瞇的樣子越像只狐貍，連著表情都扭曲起來。

    何謙笑道：“干嘛呀，這個臉。”

    聞一舟管理了一下顏面神經，心頭一動，忽然問：“不過你看出來了對嗎？你看出來我在追他了吧？”

    “沒有，是他和我說的。”何謙答。

    聞一舟詫異道：“啊？”

    何謙誤會了他的表情：“你別怪他，是我看出他魂不守舍的，逼問了幾句。那孩子心眼兒實，不會撒謊，沒兩下就招架不住被我給咋出來了。”

    聞一舟打量著他——相比起來，眼前這人的確顯得精明多了，看起來也像是感情史豐富、對待這種事情游刃有余的樣子。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虛心請教：“所以如果換做是你，會怎么辦？”

    “什么意思？”何謙驚訝地挑起了眉。

    “換做是你，要怎么……追人？”聞一舟別扭地問。

    何謙愣了一下，苦笑道：“要問我嗎？這簡直是捅刀子啊……”

    他第二句話說得很輕，但聞一舟還是聽見了，奇怪道：“怎么了？”

    何謙喉結動了動，眼神飄忽了一下，說：“你記得那一天，就咱們三個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天，其實我本來是想要約你出去的。”

    “啊？我們不是一起去吃飯了嗎？”聞一舟話沒說完就明白了過來。他顯出一絲不可置信，狐疑地回想了一番，也沒能摸索出什么蛛絲馬跡。

    “就是你想的那樣。”何謙說，“我本來還想努努力呢，結果還沒開始，你扭臉追上了小遠。”

    得到了他的確認，聞一舟的神色卻冷了下來，淡淡地問：“為什么要和我說這個。”

    為什么選現在跟我說這個，或者又為什么要選擇說出來？

    “為什么啊……”何謙眼神落在他倆身邊的一塊空地上，“大概因為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吧，喜歡把問題拋給別人。”

    “哦，”聞一舟說，“希望由我來拒絕你嗎？”

    拒絕啊……何謙無奈地笑著：“你可真直接。”

    “這不就是你期望的嗎？”聞一舟幾乎有些莫名其妙：“而且我和他本來就是會在一起的啊？”

    何謙眨了眨眼，似乎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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